秦正業語氣冷淡地說：“挂了，我不接。”

“正業，”楊瑧表情非常為難，“你還是接一下吧。”

秦正業仍然拒絕，“不。”

“好吧，”楊瑧妥協了，“我會挂掉的。”

許楚煥第一次在自己的家裡感覺到拘謹，他無意偷聽别人的對話，可是楊瑧和秦正業就在他門口說話，他不想聽也被迫聽完了全程。

楊瑧和秦正業的話雖然簡短，但是裡面卻信息量十足。有個人給秦正業打電話，楊瑧也認識，但是秦正業卻态度堅決的不想接。

所以這段對話裡的“ta”，究竟是誰？是男的還是女的？為什麼秦正業一聽就知道這個“ta”是“ta”。而且隐隐感覺，秦正業似乎非常讨厭打電話的這個人。

“繼續吧。”秦正業關上門坐回到許楚煥旁邊，他看向卷子，“我們來看第二小問。”

秦正業的表情已經恢複成平常那種毫無波動的模樣，這讓許楚煥覺得自己似乎是太過八卦了。

“哦，你講吧。”

“物體勻速行駛，通過受力分析，這裡可以得出一個等式，把未知數代入，”

“等一下，”許楚煥叫停，問：“秦正業，你現在是不是不開心。”

秦正業猶豫一瞬，“不，我沒有。”

“少來！你現在腦子都不清楚了，你自己看看，誰家重力箭頭是往上畫的？”

看着卷子上自己的手筆，秦正業道歉，“不好意思。”

許楚煥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因為剛才的事不開心？”

“嗯。”

又是這種希望快速結束話題的語氣，不過許楚煥倒是能理解。他拿回自己的卷子，“算了算了，明天再講吧。你現在智商不在線，我怕你把我帶進溝裡去。”

“對不起。”秦正業用手掌蓋住自己的眼睛，“明天我再給你講。”

秦正業走出許楚煥的卧室，聽到對方的關門聲，他的内心變得更加陰郁，像是被火灼燒的沙漠，看不到一絲的生機。

渾渾噩噩地走回自己的房間裡，他拿起寫到一半的英語卷子打算繼續刷題。然而看了半天閱讀題，大腦好似有閱讀障礙，什麼都看不進去。

“秦正業！”門外響起許楚煥的敲門聲，秦正業用手抹了一把臉，走去開門。

許楚煥手裡抱着之前在電玩城抓到的兩個玩偶，把那隻綠色小恐龍遞過去，“秦正業，我們去看電影吧！”

“什麼？”

“反正今天也不學習了，咱們去看電影吧。”許楚煥牽起秦正業的手，“我知道我爸在這裡弄了個影音室，快走！”

任由許楚煥帶領自己，出了走動時的輕微風聲，秦正業似乎還聽到了自己那顆幹涸的心髒上，已經有東西破土而出。

到了影音室，許楚煥用枕頭和兩個玩偶搭出一個圓圈，他一拍腦袋，“看電影怎麼能沒有零食呢，你挑一部電影，我去拿零食。”

秦正業并不知道這間影音室該如何操作，摸索着找到一個似乎是遙控器的東西。按住開啟按鈕，屏幕上立刻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這個女演員看上去還有些面熟

應該是許楚煥或是許坦上次看到了這裡，于是秦正業不再操作，等着許楚煥。

許楚煥抱回一堆的零食，“今天晚上可要好好享受享受。”

說完，他甩掉拖鞋，像個小炮彈一樣把自己彈射到沙發上，找出一個身把毯子裹在身上，抱枕和玩偶圍在兩人身邊，安全感十足。

翻騰了幾下，許楚煥總算是找到最舒服的姿勢，“哎？怎麼是這部電影。”

秦正業解釋，“我打開就看到這個電影在播放，不知道是不是你上次看到這裡，所以就沒有換。”

“秦正業，你覺得她好看嗎？”

影音室内燈光昏暗，秦正業看不清許楚煥的表情，但是屏幕上的人物卻非常清晰。大腦突然閃過一絲畫面，秦正業總算是想起來這女明星為什麼會有些面熟，之前在電玩城的商場裡，許楚煥就是在看這個女明星的海報。

“好看。”

許楚煥點頭，“我也覺得挺好看的。”

上一次，秦正業懷疑許楚煥是因為喜歡年長的女性，才會覺得這個明星好看，但是現在他知道許楚煥喜歡的人是覃沐軒。所以許楚煥為什麼會對這個女明星這麼關注，難道說他就是喜歡這種成熟哥哥姐姐。

電影還在繼續播放，即使秦正業沒怎麼看前半段，但是根據這幾分鐘的畫面，他大概拼湊出了故事的完整内容。

女明星飾演的是一個單親媽媽，獨自養育一個孩子，結果孩子意外被綁架，女主和歹徒鬥智鬥勇。現在正好演到女主和警察聯系，而那個孩子趁着歹徒不注意，悄悄躲在了一個衣櫃裡。

“無聊，”許楚煥蔥秦正業手裡搶過遙控器，“這女主角雖然好看，但是演技太差勁了，我不要看這部。”

畫面中斷，許楚煥噼裡啪啦地按着遙控器，最後選了一部喜劇電影。

“你别在那裡幹坐着，給我拿包薯片過來。”

秦正業照做，躺到許楚煥身邊。雖然剛才那部電影他沒看完，不過他猜想，最後女主一定會成功救回自己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許楚煥被電影逗得直拍大腿，當然了，是秦正業的大腿。

“這也太搞笑了，”許楚煥轉過來，看到一臉淡定的秦正業，“喂，你怎麼不笑啊，隻有我一個人笑，會顯得我很呆哎。”

“挺好笑的。”秦正業知道許楚煥這麼做是為了讓他開心，于是來了個露齒笑。

“咦，你還是别笑了，怎麼那麼恐怖呢。”

秦正業收斂笑容，“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在我難過的時候幫我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