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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姜逢爾離開,楚其卿孤自站了一會,過了許久他才要走開,但這才走了幾步,他就聽見兩個男人的聲音。
他們掩在假山後,若不是他們聲音大的有些張揚,壓根就不會被楚其卿發現。
楚其卿退後了兩步,輕靠在假山邊上聽着他們的言語。
“你說夥房的那些個最近都怎麼了,之前他們不是最瞧不上那個姜小姐的嗎,怎麼現在送飯送的比誰都勤快?”小厮盤腿坐在地上,端起酒盞輕抿一口酒後繼續道:“我尋思着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不然他們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起初我也覺得奇怪······”往嘴裡丢幾粒花生,這人優哉閉眼,“但後來我又一想,覺得不也就那麼一會事嘛,她初來那幾日老太太就病了,我們說她克老太太,現在人家常往老太太那跑,老太太也沒什麼事,反而還有點稀罕她,夥房的那些人見風使舵的自然就待人家好點了,不過啊······”
“不過什麼?”
“不過,她近幾日也不常去見老太太了,我猜她是怕被人瞧見她與大世子走的太近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忽被一陣聲響打斷,他猛地睜眼,隻見一塊從假山上掉落的石頭悠悠滾到他的腳邊·······
“怎麼個近法?你快說啊,老在那賣關子有什麼意思!”這人自也瞧見了那滾落的石頭,但他才不覺得有人會來,湖亭這來人最少,正頭主子也嫌這遠,一年半載來這的次數掰着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他拍着那人喊他快說,而那人也似終于放松了警惕,開始慢慢道來。
“我是覺得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太太屋離湖亭這那麼遠,但她日日去,難道真就隻是想在老太太那讨個好?老太太雖還做得了主,但她年歲大了,很多事不願管,與其去讨好她還不如去讨好夫人,侯爺不在,這府上到底還是夫人說的算的。可她沒有,巴巴地去給老太太請安,而那兩位世子會陪老太太用飯也不是什麼秘密·······”
“哦,原是這樣,我說呢······但怎麼隻是與大世子走的近,那不是還有二世子嗎?”那人也像是恍然大悟般的拍腿問到。
“二世子?二世子雖好,但人都是貪心不足的,有更好的,肯定都要更好的了,大世子生母雖不在了,母家也沒二世子那般顯赫,但大世子他自己有本事啊,才學武藝樣樣好,哪怕不靠這些以後都必有大出息的。”
“也是也是,這樣比起來,是大世子好些,而且若選了二世子,這事要是被夫人知道了她定是要去層皮的·······”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之前侯府裡鬧起來的那事,雖也是與二世子有關,但那時二世子将錯處都攬在了自己身上,那小姐最後不僅沒被夫人刁難,後還高嫁了人家。
想到這,他搖了搖頭,唏噓一陣仰頭又喝了一杯酒。
“诶,你還喝啊,今日的事你是不想幹了?”
“不幹就不幹了呗,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隻是簡單的灑掃,少幹一日也瞧不出什麼來。”
反正他要灑掃的地方是姜逢爾的住處,她慣也不會多說什麼。
·······
他們以為四下無人,便可以大聲議論,而且就算被聽見了,他們也不怕,因為隻要不是主子身邊的那些,基本上也會為他們包庇隐瞞。
府裡這處,誰還不是老在嚼關于姜逢爾的舌根了?
其間一言不發的楚其卿慢慢直起身,那假山支撐不住他。
過往的思緒在他心間一過,他的眉眼浮上一絲嘲弄,他輕笑一聲,緩了許久才碾上腳下的石子。
見碾不碎,他便将它踢開,低垂的長睫要遮去他的眼底的神情,而那被踢開的石子,剛好砸倒那兩人身前的酒盞。
酒水灑了一地,那二人也驚覺起身,随即便見到冷臉站在假山旁的楚其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