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陳似玉這京中小姐都慌亂不已的事,那姜逢爾應該是處理不了的,但陳似玉還是找上了她······
姜逢爾推開了門,給陳似玉倒了杯茶,示意她坐下。
“陳小姐想說什麼便說吧,這沒外人。”
“姜小姐,這幾日我能住你屋裡嗎?”陳似玉開口便收不住淚,“求求你······”
姜逢爾默不作聲喝了口茶,低頭細思片刻才問:“陳小姐是遇上什麼難事了嗎?”
“我······”
“你不妨先告訴我,不然我也不好直接了當的讓你住下。”
“我······”陳似玉有些為難,但她畢竟有事求姜逢爾,她也不好不依着她的話來。
“是瑞王,他······”其後的話她羞于啟齒,但她想姜逢爾應是明白的,“姜小姐,我父親也不幫我,我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求你的。”她淚眼婆娑地看着姜逢爾,站起身去拉她的手,“求求你,我實在不知該找誰了······”
瑞王每夜都派人在她門口等着,她父親也不管,好像已經做好要将她嫁到王府做妾的打算了。
陳似玉這幾日整夜的睡不好,深怕夜裡一個不小心就被瑞王的人帶走了。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動手,他就派人在外看着,我沒日沒夜的提心吊膽,眼下好不容才跑出來······姜小姐,我求求你,你就讓我留在你這吧······”
“你竟覺得我能救你?”姜逢爾一臉認真地問。
她無權無勢,無依無靠,但陳似玉卻覺得,她能在甯文昀的手下保下她?
“不,你屋外有人守着!”
陳似玉的言語變的激烈,她害怕姜逢爾拒絕她,便大聲道:“你門外每夜都有人守着,我看見了!你這很安全,甯文昀手下的人不敢來的······”
姜逢爾蹙眉,“我屋外沒有人,也沒有人會守着我,你許是看錯了。”
“不,真的有,我看見了,許是老太太大世子他們派了人手護着你,但沒讓你知曉!”
“夠了。”姜逢爾歎氣,不想讓陳似玉再掰扯下去,“沒有人會閑着無事去管我的死活。”
她的生死,僅對她自己而言是重要的······
“你深陷囹圄,但我的處境也不比你好,事到如今,我們僅能自保。”她說的幹脆,“若真的隻有死路一條,那千萬别自己一個人上路,帶上讓你窘迫至此的那個人······”
姜逢爾眼神堅毅,不似玩笑。
陳似玉一怔不怔地看着姜逢爾,震顫于她所說之言。
而姜逢爾則看着陳似玉不像以往的穿扮緩緩道:“你的鮮豔無錯,錯的是想無禮害你之人,不要折磨自己。”
伸手挽起陳似玉的散發,姜逢爾的唇角浮起一抹笑意,“回去吧,我靠不住,也幫不了你······”
姜逢爾柔和地打消陳似玉的念想。
她本人決絕至此,她不會在倒滑的崖邊上救一個将死之人,她自己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
陳似玉走時未再言語,她的背影是落寞的,但不再孱弱蒼白,她的離開帶走了天光,當天幕暗下,姜逢爾将匕首藏在了自己的袖中。
“小姐,我們屋外當真有人嗎?”
柿久問了一句。
她自聽了陳似玉的說辭後就脊背發涼,若陳似玉說的都是真的,那小姐這處也算不上安全。
畢竟誰也不知屋外的那人到底想幹什麼?
姜逢爾吹滅燭火,低聲安慰道:“若真的有人,隻要他不進來,我們就安心睡覺。”
說罷,她便和衣上榻。
柿久聞言也隻好跟着照做,但在她躺上榻後,姜逢爾就拉住她的手緩緩道:“你自小伴在我身側,你全心待我,我亦視你為手足······你的身契就放在我床下的錦盒裡,若我真遇不測,你就拿着身契走,錦盒中還有些銀兩,你也拿去傍身。”
“小姐,你胡說什麼呢?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離開你·······”
柿久急着讓姜逢爾快别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但姜逢爾卻是不依,“這事誰也說不準······你聽······”
姜逢爾與柿久一齊噤聲,仔細聽着屋外的聲響。
夜風不大,偶爾帶起的細響沒什麼特别的,但隻要仔細聽,還是能聽出不同的。
其中貌似還有人的腳步聲······
柿久的呼吸一緊,而姜逢爾則抓緊她的手,悄聲與她說:“好了,我們閉眼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