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廢話怎麼那麼多?我都那麼大歲數了,他們把我賣了能幹嘛?”大娘白了老頭一眼,其後就安慰姜逢爾,叫她别哭了。
而姜逢爾忽被這麼安慰一句,這眼淚便更難憋住。
“好好好,不哭了,你在這等一會,我拿了藥草和生火熬藥的家夥,就跟你去你相公那······”
說罷,大娘就轉身回去拿東西,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大爺見狀無奈地道:“她心腸好,不懂那麼多彎彎繞繞的,但我卻是計較,你男人要是病好了,那你們就是欠了我們的恩情的,可不能恩将仇報啊!”
“不,不會的。”姜逢爾當真不小心将自己哭哽咽了,眼下雖擺着手,但說話卻不利索。
“不會就好。”大爺見狀還算滿意,但他還有話要說:“話先說好了,病不白治,等你男人病好了,記得讓他來幫忙幹活······”
姜逢爾聞言,連哽咽聲都停頓了好長一會,其後才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那老人家,這些首飾給您······”
姜逢爾雖想不通楚其卿将要幹什麼活,但她想着還是先将銀兩給了為好。
“這些首飾應該是能換些錢的。”
她是這麼說的,但大爺卻推拒,且還頗為納悶地問她:“已經讓你男人幹活抵債了,還收你首飾算什麼意思?好好收着吧。”
他利索地叫姜逢爾将東西收好,其後他就轉身走向背着籮筐走來的大娘。
他走到大娘跟前,他把自己的背簍取下,順手就将大娘身後的東西背到自己的身上,道:“你在家呆着,我去就成。”
“我也去吧,那姑娘哭的傷心,我怕你招架不住。”
“沒事的,那姑娘相公有救了,她自然就不會哭了。這山路不好走,你腿腳不好,在家等我回來。”
似往常離家采藥一般,他朝她笑笑,叫她不要擔心,而她則點點頭,沒與他再争。
二人間的話不多,他最後也隻是在走前接過她遞給他的水袋,其後就跟着姜逢爾就上路了······
·······
*
姜逢爾一心想救楚其卿,但她卻沒料到,當她将老人家帶到洞裡時,迎面會撞上那樣一幕······
姜逢爾記得,她在走前明明給楚其卿掩好衣服了的,但她卻沒想到,在她回來之前,他就已經将這些衣服撇到一邊去了······
彼時洞裡的光亮雖比不上外頭,但還不至于讓人看不清楚其卿現在的模樣。
他眼下赤裸着上身,半蜷縮着身子躺在地上,手中像還握着姜逢爾留給他的匕首······
她見狀立馬動身,趁那大爺還沒瞧見前,替楚其卿将衣服蓋上了。
“嗐······”
但不可避免的,大爺在看見着山洞中的景象時,還是歎了口氣。
“你相公·····嗐,算了······”大爺沒接着往下說,默不作聲地蹲下身開始為楚其卿看病。
“你去将這藥罐洗了,其後将火點上,将這些藥草放進煮,等煮好再将這些湯藥喂你相公服下,他的病應該就能痊愈了。”
他仔細為楚其卿看了看,而後就吩咐站在一旁的姜逢爾去做事。
不過,其間他心中也有暗道:這小子身子骨還是不錯的,不然像他這樣病着還貼在地上睡覺,非得病死過去······
姜逢爾聽到話,便一刻不敢怠慢地照着老人家吩咐的做,不一會就将這藥給煮上了。
老人見狀倒還稀奇,心想着姑娘看着嬌貴,可手腳卻是麻利。
他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隻在臨走前再囑咐姜逢爾别讓楚其卿受寒了。
“好。”
姜逢爾應下,後待藥煮好,涼好,便扶着楚其卿将藥給他喂下。
喂藥之事于她來說并不陌生,父親離世前,熬藥喂藥多半是她親力親為。
她現在一手将湯匙抵在楚其卿的嘴邊,一手拉他的下巴,好讓他張嘴,但楚其卿畢竟還暈着,這藥可沒那麼容易喂下。
藥一入嘴眼見就着要流下,而她則拿衣袖去接,隻是當她擦拭到他的唇角時,她的動作卻是一頓······
手腕忽被一股熟悉的溫度裹住,她下意識地擡眼,而後,就對上了楚其卿的眼睛······
二人對視着,但誰都沒先開口,靜谧間,還是楚其卿先松開手,移開視線。
他緩了好一會才說:“我自己來吧。”
伸手接過藥碗,他将其一飲而盡。
而眼下看來,他已經清醒很多了。
姜逢爾見狀盯着他看了一會,才開口:“世子還記得昨夜發生什麼了嗎?”
楚其卿點頭,說是記得的,但他眼下的表情的冷漠卻與昨夜的熱情親昵有很大的不同,姜逢爾看在眼裡,但沒點破,她隻是接過空碗,緩緩起身。
而她這一遠離,蓋在楚其卿身上的衣服也跟着往下滑······
“衣服······”
他一愣,其後思緒一晃,隐隐想到之前他醉酒後對她做的事,他不由得抓緊衣角。
又一想到,姜逢爾明顯哭紅了的眼眶,這讓他的心一揪。
一時間,他不作它想的拿起擱在一邊的匕首,起身攔住要走開的姜逢爾,而匕首則明晃晃地遞到她的眼前。
“我昨夜又做了什麼?”低聲喃喃一句,他立馬對姜逢爾道:“你想怎麼懲治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