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然,兄長請寬心,在認罪前,我會懇請父親将我逐出侯府,這樣就不會影響到兄長日後的仕途和楚家的未來了。”
楚雲随聞言冷哼了一聲,“你說不會影響就不會影響嗎?父親将你趕出侯府,别人就不知道你是武侯世子了?”
楚雲随不屑地問道,同時他心底在想,若楚其卿真把錯處攬自己身上了,那姜逢爾日後應該隻會記得他的好了······
這樣的想法在楚雲随腦海中一閃而過,當他反應過來時,他下意識地啞聲,覺得這個想法真可笑。
姜逢爾自然是沒有楚家的重要的,但一想到她可能會死,他的胸口還是堵了一下。
但這一點異樣楚雲随并沒有表露出來,他隻是強硬地道:“若是你認下甯文昀是你殺的,那你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可你應該也知道自小時你落水,我将你救起後,你這條命已經不是你能說的算的了,所以你别管姜逢爾了,舍棄她是最好的選擇。”
楚其卿聞言擡眸,像是急着要拒絕,但楚雲随卻先開口制止:“好了,就按我說的辦吧,舍棄她就是最好的選擇。”
*
老太太還不知瑞王遇害之事,是以她看見姜逢爾回來便歡喜地迎上。
“丫頭你終于回來了,這幾日你和雲随都不在,其卿也不知上哪去了,都無人同我說話。”老太太上前拉着姜逢爾坐下,其後朝外看了看,問:“诶,雲随呢?沒同你一齊過來?”
“沒有。”
姜逢爾搖搖頭,沒有多說,默認将甯文昀的事隐瞞了下來。
“哦。”
老太太點點頭,後又想起一事,好像是與姜逢爾有關的,但剛剛一打岔,她又有些想不起來了,等又過了會,她才突然道:“對了,丫頭,昨日許将軍府上的人傳信來,說是你娘想要見你一面。”
“什麼?”
姜逢爾聞言倒茶的手一抖,不少茶水也就跟着灑到了桌面上,她下意識地用手一擦,卻被燙的一縮手。
“快别碰了,小心再燙着,手沒事吧,我瞧瞧。”老太太關切詢問同時還忙吩咐下人拿燙傷藥來。
“沒事的。”
姜逢爾說自己無礙,可她的神情卻變的有些難言。
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一直想見之人終是來了書信,說是想見她一面,可她明明記得父親跟她講過,娘隻會在她嫁進侯府後才會願意見她,可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
“老太太,您竟是知道許夫人是我的······”
姜逢爾原以為老太太是不知曉的,因為老太太從未跟她提起過她娘。
“那是當然,你娘還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怎麼能不認識呢?而且若是不認識,你與雲随的婚事又是如何定下的呢?”
也正因為有此般緣由,老太太才會對姜逢爾喜愛有加。
老太太拍着姜逢爾的手慢慢道:“你娘是徐太傅之女,她自小就與雲随生母交好,也正是因為這個幹系,你娘和侯爺才會早早将你們的婚事定下。”
老太太是過來人,往事内情她怎會不知,隻是昔日種種有許多太不盡如人意,她便也不想提。
姜逢爾的娘親徐慕意,武侯楚甯遠,許将軍許萬衡,雲随生母覃依,四人青梅竹馬相伴長大,隻兒時情義還至今日卻變得面目皆非。
覃依與楚甯遠本是兩情相悅,願結兩姓之好,厮守終身,但命運弄人,覃依早逝,楚甯遠後又續弦,天人永隔前情不續。
而許萬衡與徐慕意雖相伴至此,但二人心意卻并未相通,郎君有意,女郎無情,許萬衡傾慕徐慕意長久,但徐慕意卻無意于他,她想嫁之人是姜逢爾之父姜也,但姜也官位低下,與徐慕意門不當戶不對,徐太傅自然不願将女兒将于他。
那時許萬衡又剛剛取獲軍功,他一回京便向許家提了親,徐太傅欣然允諾,但無人料及徐慕意會起跟姜也私奔的念頭,而當許萬衡将其找回時,她已生下了姜逢爾,不過許萬衡是不願作罷的,他将徐慕意帶了京城,而姜逢爾則留在了姜也身邊。
而楚雲随和姜逢爾的婚事被定下,則是後話了·····
“你許久未見你娘了,應該很想她吧?”
老太太問了姜逢爾一句,但姜逢爾卻回答不上來。
“對了,你娘那書信上是說急着見你的,你若今日無事便去見她吧。”老太太看時候還早,将軍府與侯府離的也不遠,姜逢爾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娘親一面那也是可以的。
姜逢爾的神情晃了晃,好似有些不敢置信,“她急着見我?”
“是啊,她也很想見你,這兩日都等着你去呢。”
老太太還不知姜逢爾這幾日經曆了些什麼,她現在隻是在為姜逢爾高興。
可姜逢爾卻是高興不起來,這個時機太不好,萬一,萬一被别人知道她是徐慕意的女兒,那她的罪責被定下後,徐慕意被她牽連了該怎麼辦?
“我叫下人給你備上馬車,你去就成了。”
“不,今日不見了,我等該日再去吧。”
姜逢爾回絕了老太太的好意,後又故作鎮定地與老太太聊了幾句,便走出了屋子。
而她這剛辭了老太太,一出門就瞧見了楚雲随。
他站在不遠處,神色溫溫,但他的目光自她出來後便一直跟着她。
姜逢爾硬着頭皮走向他,腳步有些虛浮,而楚雲随也瞧出了異樣,剛想問她可是怕了,但卻是聽到姜逢爾先開口。
“世子不是要帶我去官府認罪嗎?那便走吧。”
楚雲随因她的幹脆一滞,但後又反應過來,她在他面前本就是這般。
他扯了扯嘴角領她上了馬車,而剛在她身邊坐下,他就對她開口道:“楚其卿不會幫你了。”
姜逢爾聞言側頭看他,她的臉上沒有錯愕也沒有失落,她隻是平平淡淡地問了句。
“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