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憶白應下了李老闆的事就先打車回酒店了,等到了晚上吃飯的點再過去吧。在入住的酒店門口下車,但沒有着急上去。
她現在還有些亂,想一個人靜靜,一個人去海灘邊走走吧。
海風濕濕的,鹹鹹的,仔細聞還略帶些腥臭,貝殼零零散散的落在海灘上,海浪時不時會湧上海灘,她也時不時需要和自我進行拉鋸,浪在抹平沙灘上的标痕,她的自我卻隻會越來越清晰。
連憶白在看遠處的船,海風總是把她的頭發吹到臉上,遮擋住她的眼睛,往常愛穿的黑色沖鋒衣上面似乎也不小心濺了些沙子,運動鞋踩在沙灘上有些費力,她走得很慢,她還要多給自己一些時間。
金途躺在床上,豎起的金瞳緊緊跟随着她的身影,仿佛又見到了從前的那個連憶白,眼前人似天上月。
連憶白停在了一個小攤子前,“老闆,海鮮粥多少錢一碗啊?”海風吹得她耳朵開始有點痛了,喝點熱的。
老闆看着又老又小的,一臉苦相,常年被海風吹的臉是又黑又幹,臉色也不太好,擡頭紋很重,但後腦勺的可愛發爪又将頭發收拾得很利落。
老闆笑了笑:“十八塊錢,我做了十幾年的,味道很正宗!”
連憶白拿手機掃了收款碼,點頭:“來一碗嘗嘗。”
粥裡有包菜、胡蘿蔔、肥美的生蚝和蝦,以及一些她不認識的魚幹,很鮮美,想必阿途也會喜歡吃。
又朝老闆喊道:“再幫我打包三份!”
金途收回了看向遠處的視線,連憶白離她很遠,但也很近,她們正在慢慢靠近彼此。
海鮮粥下午沒有什麼生意,老闆幹脆就坐在了小馬紮上歇。
“味道蠻好的,老闆你從多大年紀開始做這個啊,看着年齡也不大啊?”
老闆的聲音不大不小:“我十幾歲就做了,今年都三十啦!”
“出社會這麼早啊?”連憶白疑惑。
老闆又自嘲地笑了笑:“沒辦法啊!”歎了一口氣,才繼續說,“我十歲那年,家裡出海的時候就出事了。”像說了很多遍一樣複述别人的經曆。
“就我一個人被沖到岸邊,被人撿起來才活了下來。”
連憶白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粥很好喝,上午在路上還聽到有人誇煮得好吃呢。”
“謝謝啊!那邊的蛇王殿,自從建了以後,我們這邊出海的事故都變少了。還有好多人去那邊求财求姻緣呢。”老闆給連憶白推薦了蛇王殿,把打包好的海鮮粥遞到了她手上。
“姻緣…”她搖了搖頭。
金途聽到連憶白提着粥恍恍惚惚走到樓下,也複述了一遍這兩個字。
“咚咚咚…”
金途起身去給她開了酒店房門。
“這個海鮮粥味道不錯,給你帶了一點。”連憶白揚了揚手上的打包盒。
金途不到一分鐘就喝完了一碗:“好喝!”
看金途吃東西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她沒有說謝謝,但是好像自己的心意又有被她真誠地照顧到了的感受。
狐族的桃花運應該不少,不知道有多少人給她帶過好吃的,獻過殷勤,連憶白心裡酸酸地想。
天色說轉暗就轉暗,室内的窗戶直接飄了起來,像是台風天要來了。
連憶白看着她開口:“晚上客戶請客,我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飯了。”
“好吧。”金途的腦袋從粥裡移開,她扯了張抽紙遞給她擦嘴角。
聽出了她聲音裡的遺憾:“如果吃到好吃的,我再給你帶回來?”
“嗯呐!”金途的嘴角又重新上揚。
她的反差總是讓連憶白有些把握不好自己的社交距離,移開了眼睛,心裡對自己默念了一句:“有笨蛋!”
晚上臨海僑客大酒樓3樓包間。
“我和小連一起來敬張總一杯了!”
“好好好,客氣啦!”
連憶白淺抿了一口杯裡的清洌閩越老酒,剛進包間坐下的時候就已經被倒好了,也不太好不喝。
閩越除了海鮮以外,其他的炒菜實在是乏善可陳,連憶白吃起來并不習慣,心裡默默盤算着阿途應該也不愛吃。
她查過了,閩越并沒有什麼野生狐狸,一般都是外來或者人工養殖,可見其口味是真的不受狐狸待見。
那她現在算是在人工養狐狸嗎?
“連大師啊,真是年輕有為!”在連憶白走神時,張總已經坐到了她旁邊,拿分酒器又給她加了一點。
李老闆剛才就出去上廁所了。
她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