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飄來煎蛋的焦香。

秦昭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制服外套，卻發現内襯警徽被人用口紅畫了笑臉。

洗衣籃裡，常穿的那件藏藍警用襯衫不翼而飛。

陽台上傳來紙張的沙沙聲。

沈知微赤腳站在晨光裡，身上套着大兩号的警襯，下擺剛夠遮住大腿。

她正在素描本上塗抹什麼，腳邊散落着五六個顔料管。

"借用一下。"她頭也不回地說，畫筆在耳後蹭出一道钴藍，"布料吸水性比畫紙好。"

轉身時，秦昭看見警襯第三顆紐扣的位置——

正好對應她心口的條形碼烙印——被畫上了一朵猩紅的花。

暮色透過紗簾染紅了素描本邊緣。

沈知微的畫筆懸在Q版秦昭的畫像上方，筆尖的钴藍顔料将滴未滴。

秦昭注意到她手腕内側的血管在薄皮下突突跳動——和醫院心電監護儀上的頻率完全一緻。

"松節油用完了。"沈知微突然說，畫筆在"沈小微"的狗爪上點了點。

顔料暈開成奇怪的形狀，像極了配電室的通風管道示意圖。

秦昭伸手去拿畫本時，沈知微的膝蓋"不小心"撞翻了調色闆。赭紅色顔料潑在兩人交疊的手上，混着未愈的傷口滲出的血絲，在紙面洇出一片暗紅。

"明天..."沈知微用沾滿顔料的手指解開秦昭領口的紐扣，"去我心理咨詢室。"

她的指甲在秦昭鎖骨下方的舊傷上劃過，"該治療你的PTSD了。"

陽台突然傳來"咔嗒"輕響。

沈知微的畫筆瞬間轉向聲源，顔料甩在窗戶上——正好标記出對面樓頂一閃而過的望遠鏡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