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消毒水味裡混着雨後的潮濕。沈知微盯着病床上沉睡的秦昭,後頸的疤痕已經消失,但金屬顆粒仍在血液裡遊走——那是承載着兩人記憶的唯一備份。
"記憶清除成功率100%。"醫生的報告冰冷刺骨,"但海馬體出現異常放電,可能保留部分肢體記憶。"
仿佛印證這句話,昏迷中的秦昭突然抓住沈知微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她的睫毛顫動,呢喃着模糊的音節:"…微…"
沈知微的呼吸停滞。這是秦昭第一次不叫她"沈教授"或"沈知微",而是…
護士突然推門而入:"周維生越獄了!監控顯示他往長江堤岸去了!"
長江邊的警戒線在狂風中獵獵作響。沈知微獨自站在觀測塔廢墟上,腳下是幹涸的銀色黏液——神經雲網絡枯萎的痕迹。
"我就知道你會來。"周維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雙蛇戒指在陽光下泛着冷光,"帶着我可愛的作品。"
他舉起遙控器,沈知微後頸突然劇痛——那些金屬顆粒在皮下聚集,形成全新的∞烙印。
"你以為删除記憶就能切斷銀線?"周維生大笑,"神經雲真正的載體從來不是秦昭,是你啊,我親愛的7号。"
沈知微的瞳孔驟縮。她終于明白為什麼自己總能預判秦昭的行動——她們之間根本不是雙向鍊接,而是單方面的操控。
病房裡的秦昭猛然坐起。監護儀發出尖銳警報,她扯掉輸液管沖出門外——身體比大腦先一步認路,直奔地下車庫。
摩托車鑰匙還在老位置,戰術腰帶挂着熟悉的配槍。手指撫過槍柄刻字時,心髒突然抽痛——【To 我的忠犬】。
"這是…誰刻的?"她皺眉自問,卻發動引擎沖向長江。
肌肉記憶帶她穿過每個關卡,就像曾經無數次追趕沈知微的足迹。
觀測塔的金屬殘骸在烈日下反光。沈知微被周維生按在斷裂的鋼筋上,後頸的烙印灼燒着皮膚。
"多完美啊。"周維生的針管抵着她眼下的淚痣,"林晚的基因,我的技術,再加上你對秦昭的執念…"
針尖刺入的瞬間,槍聲炸響。周維生的手腕爆出血花,遙控器墜地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