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衣服……”
“這個是……”
“這啥玩意兒,我怎麼不記得我有這個?扔了扔了……”
“……”
終于,在兩人合力下,那張床終于露出來了。
“好了!這些東西明天再理吧!”夜聞柳看到自己堆在角落裡的廢物,滿意的點點頭,“你鋪床吧,我先躺床上了。”
床頭點起一盞小油燈,夜聞柳将胳膊枕在腦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終于能安安靜靜看會兒書了……
如果能忽視旁邊的聲音就更好了。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那令人心煩的聲音還沒消失。
罷了,畢竟是少爺,鋪床慢一點又怎麼了……
又過了十分鐘,那聲音還是沒有消失!
“容雙!你到底在咕蛹什麼!”夜聞柳忍不下去了,這人鋪個床為什麼動靜又大時間還長!
隻一眼,他愣住了。
小少爺鋪床把自己鋪進去了……嗯?
他看錯了嗎?
揉了揉眼睛再看,還是那個樣子。
“你……”夜聞柳臉上閃過一言難盡之色,而後便放肆大笑起來,“噗嗤!你在表演什麼新型節目嗎?新節目咕蛹者?表演人容雙?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别笑了!”容雙掙紮了一下,沒掙開,“幫我一下!”
夜聞柳還是躺在床上的樣子,将書往自己胸前一蓋,“你還需要我幫忙?我以為小少爺無所不能呢。”
“啧!”容雙見這人看戲的樣子就來氣,少爺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快把我弄出來!”
“你這是求我幫忙的态度?”夜聞柳坐起身,把書往旁邊一擱,笑眯眯的欣賞着容雙的狼狽樣。
此時他心裡恨不得自己有一部手機,可以将這畫面記錄下來。
容雙抿唇,心下掙紮良久,道,“求你幫我。”
“這才對嘛!”夜聞柳打了個響指,一個鯉魚打挺到了地上,三下五除二把容雙從混亂的床單與被子間拯救出來。
“那個……”
“嗯?”正打算回自己床上的夜聞柳轉過頭。
“你能不能幫我鋪下床……”容雙越說越小聲,“我不會。”
“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容雙咬牙,這人,果然讨厭,跟他開口求助就跟踩了屎一樣難受。
“唉!你說大聲點啊!沒吃飽飯嗎?你要讓我幹什麼?”
容雙看着自己混亂不堪的床,在要面子和不要面子中間掙紮了一番,“你能不能幫我鋪下床!”
“哦。”夜聞柳雙手抱胸,“這不就對了嘛,不會就說出來咯,我又不會笑你。”
“你放……”容雙止住話頭,一張臉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熱的,“你剛才明明就笑了!”
“你那副樣子誰看到不會笑?”
容雙無語,隻靜靜看着他。
“你讓開啊,還坐在床上幹什麼?走開走開!”夜聞柳已經走到容雙床邊,手上做着趕人的動作。
“真是的……”見沒人礙着自己後,夜聞柳麻利的鋪起了床單,“要我鋪床還坐在床上添亂,什麼人啊……”
容雙站在一旁,發現自己手裡半天搞不定的被子和床單,在夜聞柳手下服服貼貼的。
看來這人也不全是缺點。
況且,夜聞柳完全可以拒絕自己,現下卻在幫自己鋪床,明明自己先前态度那麼惡劣……
這番想法若是讓夜聞柳知道,恐怕後者會捧腹大笑。
惡劣?
就這?這小少爺恐怕是沒見過什麼叫真正的惡劣,那點話,隻能說小巫見大巫,灑灑水了!
“行了!”夜聞柳拍拍手,直起已經彎的有些酸的腰,他看着整齊的床鋪,頗有成就感。
“辛苦了。”容雙朝他行了一禮。
夜聞柳有些受寵若驚,看不出來啊,小少爺還挺講禮貌?他眨了眨眼,道,“你知道嗎?我們這道謝不用行禮。”
“那該如何?”
“嗯……”夜聞柳當真思索了一番,“其實吧,什麼虛禮都敵不過實在的。這樣吧!你明天幫我端茶倒水,這禮嘛——就免了!”
“滾!”
容雙瞪大眼睛,還以為這人要說什麼呢,淨扯淡!
“嘿!你這人怎麼還急了?”
“趕緊給我睡覺!啰嗦!”
“我真是服了!”夜聞柳一邊嚷嚷着,一邊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沒見過這樣恩将仇報的人!有沒有天理了!”
“夠了!趕緊睡覺!”
于是,兩人就這麼吵着嘴,一個靠窗,一個靠門,在夜聞柳吹滅蠟燭後,度過了共同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