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說完,他身邊的兩位小厮便四散開來準備動手,絲毫不顧店裡的其他客人。
夜聞柳見狀,已顧不上規矩不規矩的。人都要動手把店拆了,他再講“顧客就是上帝”不是腦子有問題嗎!
“喂,我說二位……是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動手?!”夜聞柳上前抓住其中一名小厮的手腕,眼睛惡狠狠盯着另外一名小厮。
被握住手腕的人掙紮了一番,發現隻是徒勞,一雙眼求救似的望向李公子,“公子,這……”
“區區一個賤民,竟敢阻撓我?”李公子挑了挑眉,“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将你這店夷平!”
夜聞柳嗤笑,他的脾氣早已按耐不住,想要說些什麼,可惜被容雙阻攔。
容雙道,“虛二公子。”虛,便是李公子的字。作為李府二少爺,無人知曉為何會起這樣一個字。
李虛冷眼看着容雙,想看看這人能說出什麼花樣。
“算起來,李縣令也才來我們這半月吧,對我們這的情況恐怕不是很了解。”容雙上前握住另一名小厮的手腕,“李大少我就不多說了。就是不知縣令大人是否會因為小孩之間的玩鬧事而插、手、了。”
不知為什麼,李虛一對上容雙的眸子,這感覺就像被一條毒蛇盯上。容雙說的那些話他自是沒全聽,算起年齡,李虛比他們二人大。不過論起學識,容雙和夜聞柳不知甩他多少條街!
因此,他壓根就沒聽出容雙的言外之意。
“我父親,不就該站在我這邊?我看你們這家店不順眼,我父親想捏死你們可跟踩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李虛給身邊圍着的跟班們使了個眼色。四拳難敵數手,他還不信了,今兒這店他還就必須砸了!
登時,叮鈴哐啷聲四起,夜聞柳與容雙根本阻止不過來。顧澤聽到動靜也很快加入戰場,隻是他一介文人,哪來的氣力,很快被掀倒在地。
“他娘的,欺人太甚!”
夜聞柳原本怕自己下手太狠讓酒館落個欺負顧客的名聲,哪知道這卻成了那些人張狂的資本。他再忍不下去,手上力道不自覺加重,一腳直接踹上一個正在掀桌子的人。
“你他媽……居、居然敢動手?!”那人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雖然聽着是中氣十足,但吃了夜聞柳這一腳,恐怕一時半會兒隻能躺在地上充當被掀翻的王八。
夜聞柳嗤笑,“真他媽的是小爺我給你們臉了,都敢跑太歲頭上動土,就你們,小爺我一拳打死一個。”
夜聞柳的話就是最好的挑戰書,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他身上。夜聞柳自是不在乎這些,隻是将額前的碎發撩到腦後。
“怎麼?你們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不如一起上吧,小爺我趕時間。”夜聞柳嘴角揚了揚,又很快落下,他面無表情的掃了眼窩在後面的李虛,扭頭對容雙道,“小少爺,賬算的仔細點,今天李二公子買單。”
容雙笑笑,找了個合适的地方搬了把凳子坐下,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算盤,正噼裡啪啦響得正歡。
“三把椅子。”“啊!——”
夜聞柳面無表情地将一個人扔出去,嘴裡念着即将損壞的物件。而随着那人的慘叫,三把椅子居然真的應聲犧牲。
“一張桌子。”“我日!——”
“一壺酒。”“痛痛痛!——”
“又一把椅子。”“哎喲!——”
“三個碗。”“……”
“一……”
李虛的臉色越來越差,他親眼目睹自己的手下一個接一個被夜聞柳打趴下,不免氣憤道,“你們都他娘的是廢物嗎!能被一個毛頭小子打成這樣!?”
“毛頭小子?”夜聞柳将最後一個人撂倒,一隻腳踩在那人背上,垂着頭發笑,“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李公子。”發帶不知何時脫落了。夜聞柳垂着頭,長發遮住了他的神情。
說到最後,他緩慢擡起頭,一張臉朝着李虛的方向。随着擡頭的動作,一部分頭發擋在臉上,隻餘一雙眼睛依舊犀利。
“你們……你們這是欺人太甚!”李虛伸着脖子嚷嚷。
“嗯……”夜聞柳将擋視線的頭發全部向後撩,“欺人太甚倒也不至于吧?我也沒下太重的手,頂多也就正當防衛。至于他們……也就三五天下不來床吧。”
“好了。”容雙手持算盤,走了過來,“李二公子,這是您這頓飯的花銷。不用想着撕了,回頭我會寫張單子送到李府,祝您用餐愉快。”
“夜聞柳。”
“叫你爸爸什麼事?”
“給我正常點。”容雙拎起夜聞柳的一邊耳朵。
“停停停——疼疼疼!我站,我好好站,我不裝逼了,不裝了行了吧!”
看到夜聞柳好好站直後,容雙才松開手,并将剛才在地上撿的發帶放到夜聞柳手心,道,“關門送客,剩下的你看着辦吧。”
夜聞柳笑眯眯的,手上笨拙的束着頭發,“想必各位也聽到了吧?難不成想讓我親自送?”
正常的客人在他們打鬥之初就識相離開了,生怕殃及池魚,剩下的都是李虛那些躺在地上嗷嗷叫的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