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餐廳走出來的郝幼儀手上還握着那本《我已不再是小孩》。
腦海裡回蕩着的都是米湯對她說的那些話。
“轟隆隆——”
突如其來地雷聲伴随着瓢潑大雨瞬間淋濕了郝幼儀整個身子,從頭到腳,周邊所有的人都在瘋狂逃竄,或者是幹脆停留在餐廳裡等待着雨停。
隻有她,還握着那本書呆滞地往前走着。
像是絲毫感受不到雨滴打在身上,感受不到全身都被浸濕,也已經感受不到臉頰上的到底是眼淚還是雨水。
或許是在雨水的庇護下,眼淚才能夠肆無忌憚地往外湧吧。
“郝小姐,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是個聰明人,可是你的病貌似不太聰明......”
“郝小姐,我希望你可以慎重考慮一下,作為一個作家,你想要的是什麼。”
“這本書裡有一張卡,足夠你拿去治病,隻要你遠離景梓眀。”
郝幼儀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緒,不想讓對方看出來自己有任何問題,“我其實,沒什麼問題。”
得到的回答确實,“郝小姐,景梓眀是我們總裁的寶貝,更何況她的身體不允許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你要是為她好,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
“不......”
郝幼儀的話始終沒有說完,米湯堅決地拒絕了她說話的權利,将那本書推至她的面前,讓她先打開看看。
她拿起書,翻了翻,裡面除了卡,還有景梓眀被關在家裡的時候寫的一些便利貼。
郝幼儀并沒有在米湯面前看,而是将那銀行卡拿了出來遞還給米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景梓眀,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有着愛人和被愛的權利!”
說完那些話她瞬間覺得自己好霸氣,可是下一秒她又慫了,但她并不後悔,哪怕隻是和景梓眀有着短暫的相處時光,她也覺得很值。
到最後她也不知道眼前坐着的女人究竟是誰,她有想過要問,可是自己問不出口,她害怕緊張,甚至緊張到将自己的指甲嵌進了肉裡。
能鼓足勇氣說出那些話,已經是一件不易的事。
手中還有一點血漬,她站起身來拿起那本書朝着米湯微微地躬了身,“謝謝你,再見。”
她隻想趕緊逃離這個地方,這個下一秒就要吃人的地方。
手裡握着的書有着硬硬的外殼,雨水還是滲透了,她下意識地将書抱在懷裡蹲在地上,失聲痛哭着。
強忍着讓自己不要發病,不要暈倒,可最後還是不争氣地倒了下去。
“幼儀!!”
姚文君撐着傘準備回家的時候路過這邊,整個大雨中隻站了一個女孩兒,愛吃瓜的她怎麼可能不放過。
距離女孩兒越來越近,她才發現那個女孩兒好熟悉,再走近一點,郝幼儀已經倒下了。
她把傘一把扔下,大喊着“幼儀”,腳步也随之跨了過去,沖過去将郝幼儀抱在懷裡,雨水瞬間浸濕了她。
姚文君将郝幼儀一把抱起來,她的懷裡還死死地抱着那本《我已不再是小孩》。
餐廳門口的米湯目睹了這一切,見着姚文君把郝幼儀抱走後,她才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
景槐昀坐在副駕上看着雜志,主駕駛位的景梓眀話都不敢說一句,隻是乖乖地朝着家的方向開去。
手機震動了好幾下,景梓眀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她和景槐昀的手機都放在中間的盒子裡,手機是同一個型号,隻是手機殼不同。
手機一震動,景梓眀就誤以為是郝幼儀給她發了信息,又害怕景槐昀拿起手機看。
“咳咳——咳咳——”
正看着雜志的景槐昀扭頭看了看景梓眀,“嗓子不舒服?”
“啊,沒有啊!”
景槐昀沒搭理她,将雜志合攏放在腿上,伸出手去拿手機。
“咳咳——嗨嗨——”景梓眀又扭頭朝着景槐昀笑了笑。
景槐昀拿手機的動作停下來,擡頭望着她,“你到底有事沒事?”
“啊,沒事啊!”景梓眀目視着前方,握着方向盤,嘴角遏制不住地揚起,“沒事,姐姐,真沒事,就是好久沒看見你了嘛,嘿嘿!”
景槐昀一個白眼兒甩過去,“沒事就好好開車,别作妖。”
“哦。”
還是沒能阻止景槐昀拿手機,那一瞬間景梓眀都想一個急刹車甩到路邊搶手機了。
還刻意将車速降到最慢。
好在,景槐昀拿的是她自己的手機。
景梓眀這才放松下來,輕輕吐了一口氣,笑着嘀咕道:“呼,順暢!”
景槐昀斜着淺淺看了她一眼,“發什麼神經?”
“沒有呀,姐姐,你看你的,你快看手機。”
景梓眀高興壞了,也不知道在高興什麼,握着方向盤竟還哼起了歌,景槐昀搖了搖頭,扭頭面部解鎖了自己的手機。
她打開米湯的對話框:
【已完成。】
【可是她好像不太願意,卡退回了,書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