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景梓眀輕輕推開,擡手擦了擦她的眼淚,“你看看你,哭成啥樣了都,等會兒直播不怕被粉絲笑話啊?”
景梓眀一下子就笑了,随即拉着郝幼儀的雙手,“對不起,我沒想到景槐昀她們會來找你,我已經批評過她們了,你放心,這樣的事以後不會發生了。”
郝幼儀強忍着自己内心的情緒,強忍着眼眶裡快要湧出的淚,看着景梓眀那紅着的眼睛,她知道,這傻子肯定是為了她和景槐昀吵架了。
“我真的沒事,而且你姐姐來找我什麼事也沒發生啊,隻是相互認識了一下,打了個招呼罷了。”
景梓眀帶着哭腔問道:“真的嗎?”
郝幼儀笑了笑,“當然啦,我怎麼可能騙你啊!”
兩人抱在一處,景梓眀内心最想問的那個問題在此刻已經變得不重要了,她看見了郝幼儀床頭的那瓶鹽酸帕羅西汀片,雙手緊緊地擁住郝幼儀。
那瓶藥的邊上還有着一個小白瓶,她看不清是什麼,隻能想到的是抗抑郁的藥可能要吃完了,醫生重新拿的一瓶。
郝幼儀不願意說,她也就不問了,什麼時候她願意告訴自己了,再傾聽也不遲。
“你吃蘋果嗎?”
景梓眀拿起一旁的蘋果和香蕉問道,“還是吃香蕉?”
郝幼儀坐直了身子,“你坐會兒吧,我什麼也不吃,等會兒文君來了你就先回吧,太晚了你姐姐會擔心的。”
“她回京都了,好啦今晚我就在這陪你,明天陪你一起出院。”
郝幼儀也沒有多問,反正房間裡有多餘的空床,都是可以睡的,也不去和她争搶,隻是拿起手機和姚文君發了一條信息。
第二天一早,姚文君就帶着早餐到了醫院。
接二連三的手續辦完,郝幼儀終于出了院,姚文君替她背着包,景梓眀牽着她的手。
送了郝幼儀回家後,姚文君便去上班了。
景梓眀給郝幼儀倒了杯水,有些吃醋地說道:“你的編輯對你可真好,相比之下我這個小對象都有點不稱職了!”
郝幼儀喝了一口水差點笑噴出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吃醋呐,她啊算是我的一個貴人了,我們倆認識很多年,她幫我很多,也是她陪着我度過了一些難熬的日子。”
景梓眀坐在一邊扭頭看着郝幼儀,還是問出了那句,“我可以聽聽嗎?”
“當然可以。”郝幼儀把水杯放在茶幾上,雙腿盤在沙發上,“大約在好幾年前吧,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一頭幹練的短發,臉上還帶着一些傷。”
那是在媽媽火化之後,郝幼儀第一次見到姚文君。
郝世華在媽媽火化的時候選擇充耳不聞,媽媽的葬禮上郝世華還在和小/三開房,那視頻不知道是被誰發在了媽媽的手機上。
郝幼儀解開了手機,看着郝世華和别的女人一起躺在床上拍的照片和視頻,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恨。
是這個男人讓她失去了媽媽,也是這個男人讓她沒有了家。
本來就嫌棄郝幼儀是個女孩的家庭,在小三懷孕後,郝幼儀就成了這個家的免費保姆,伺候着那個發照片和視頻到媽媽手機上的女人。
後來才知道,這個女人在威脅媽媽,隻是媽媽不曾看見就死了。
暴風雨的來臨,郝幼儀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
郝世華如願以償的得到了一個兒子,她們卻在房間裡密謀着如何将郝幼儀送走,或者是直接像對待媽媽那樣讓郝幼儀消失。
站在門外的郝幼儀一動不動,小小的拳頭緊緊握着。
一隻手伸出來揪住了她的耳朵,将她往外擰去,“你耳朵聾了嗎?叫你拿個奶瓶喊半天都拿不進來!”
一把将她扔了出去,扔在了院子裡的雷雨之中。
郝幼儀的雙眼瞬間充滿了血絲,她沖向廚房拿起一把尖銳的水果刀,朝着郝世華她們所在的主屋裡跑去。
一道雷光突閃,郝幼儀一刀劃在了那女人的大腿上,連帶着的還有郝世華的手臂,獻血噴湧出來的那一刹那,郝幼儀的眼神充滿了驚慌。
她握着那把刀,聽不清郝世華在背後罵些什麼,也聽不見嬰兒的啼哭聲,更聽不見那個女人大叫着說些什麼。
隻知道一股腦的往外跑,像瘋了一樣往外跑。
手裡水果刀上的血漬被雨水沖刷幹淨,郝幼儀的手上也沒有任何的血漬,她走進了一條巷子,将手裡那把刀扔進了一邊的排水溝裡。
身後突然出現的影子吓了她一跳,她轉身一看,姚文君的臉上帶着點滴血漬,幹練的短發一點點地往下滴着水,她的手裡還握着一把尖銳的剪刀。
郝幼儀的眼神忽地癱軟,瞳孔裡充滿了害怕,想要轉身逃跑卻不知道被什麼絆倒在地,姚文君離她越來越近,她撐着地面連連後退。
當她以為姚文君是要拿着剪刀将她滅口時,姚文君将手裡的剪刀扔在了一旁,擡手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伸出手去想要拉起郝幼儀。
那是姚文君和她說的第一句話,“小妹妹,你要不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