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給林不羽把脈，歎了幾回，才給林不羽施針，施完針後給林不羽喂下大寒丹，想着給林不羽喂點甜湯，但病人意志力消沉，甜湯全都吐出來了，他也隻得作罷。

對石匪道：“你轉告大哥，以太子妃現在的身體狀況，最多再餓兩天。”

說罷悶聲悶氣戴上面巾前往太平别院給何歡診治，他本以為給林不羽治病就夠有挑戰性夠頭痛的了，沒想到這個何歡竟比林不羽中的毒和蠱還要厲害。

他一時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什麼毒比天下第一奇毒痛不死和天下第一奇蠱鬼神丹分身不死鬼冰蟲加在一起更厲害的毒蠱了。

林不羽就夠凄慘可憐的了，這個何歡竟比林不羽更凄慘百倍不止。

何歡全身僵硬，渾身上下除了眼睛能動其他地方都不能動，脈象若有似無，完全摸不出他是中毒還是中蠱，是死了還是活着，如果不是眼珠子轉動了兩下，幾乎與死人無異。

但他這模樣，更像一具活死人。

穆雲軒用銀針紮了他幾處痛穴，他眼睛子轉了一次，顯然還有些微痛感，他又問道：“知道自己是誰嗎？”

何歡眼珠子又轉了一下。

“是中毒了嗎？”

何歡沒有反應。

“還是中蠱了？”

何歡仍舊沒有反應。

“知道誰害的你嗎？”

何歡眼珠子轉了一下。

穆雲軒見他知道兇手是誰，一時喜出望外，腦子裡羅列了幾個重要人物，瞬間就選了個最有可能也是野心最大的問道：“是不是燕煞南？”

何歡眼珠子又轉了一下。

穆雲軒雖然猜到是燕煞南，見到何歡轉動眼珠腦子裡還是甕了一下，那一瞬間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他緊緊閉上雙眼，雙手撐在桌上支撐着站不穩的身體，叫道：“來人。”

太平别院是穆雲遷的私宅，何歡一住進來就是呂三太負責守衛，他走進來道：“二爺有何吩咐？”

穆雲軒道：“拿你主子的令牌，調動宮中最高級别的暗衛來死守太平别院。”

呂三太道：“是。”當即領命出去了。

穆雲軒又給何歡喂下一顆化毒丹，對何歡道：“說來慚愧，你的病我還無從下手，待我回去翻閱醫書再來為你醫治。”

待他回宮就先找了穆雲遷，将何歡的病情和穆雲遷細細說過，問道：“雲遷，你見多識廣，可曾知道這世間還有比痛不死和鬼神丹更厲害的毒和蠱嗎？”

穆雲遷絞盡腦汁想了半響，也愁眉不展道：“何歡的症狀，聽起來像傀儡藥。

據說傀儡藥能将血肉之軀的人變成不入陰間的鬼，不生不死，刀槍不入。專用于戰場。但這傀儡藥泯滅人性，不存于世，自古以來也沒聽說有誰能煉出傀儡藥。

二哥，你是不是也懷疑何歡被下了傀儡藥？”

穆雲軒點頭，說出心中的懷疑：“我也隻在古書籍中看到過，怎麼都沒想到當今世上竟真有這麼恐怖的藥。

我懷疑燕煞南動了聖山的地脈，打造了子夜宮十八層地獄，不僅僅是為了培養子夜宮的殺手，很有可能在煉傀儡藥。

何歡就是傀儡藥的試驗者，好在他還沒有被完全控制，他還保有自己的思想，我猜是傀儡藥煉制失敗了。”

穆雲遷腦子裡有一瞬間空白，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事，讓他一陣後怕，他狠狠灌了自己一肚子烈酒，臉上煞白。

穆雲軒憤恨的道：“如果燕煞南真的在煉傀儡藥，一定是要用于戰場上，到時候血肉之軀的士兵都變成了刀槍不入不生不死的傀儡，打起仗來一定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穆雲遷咬牙道：“燕煞南竟然喪盡天良到如此地步，簡直叫人神共憤。”

穆雲軒也不知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勸道：“别太擔心，傀儡藥自古以來就沒有誰能煉制，這比降伏神龍更困難。不管燕煞南找誰都煉不出來。”

穆雲遷緩了一口氣道：“聖山本是靈聖之地，但氣運一改，也能是邪門之地，即能降伏神龍，隻怕傀儡藥也能煉就。

終有一日，傀儡藥現世，不知有多少生靈要變成燕煞南的傀儡，又有多少生靈要喪命于傀儡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