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枯昂昂下巴,自信的笑道:“你不信我?不信試一試便知。”
穆雲遷取下她身上的燕血玉佩,問道:“這麼說來,你是故意落到我們手中的,殺小龍女也是做做樣子了?”
燕丹枯嘻笑道:“那倒也不是,我知道自己殺不了小龍女,殺不了就殺不了,說明她命不該絕。但萬一能殺了她也挺好,省得她一出現就攪得天下大亂。”
穆雲遷實在看不透她了,嘲諷道:“燕煞南,天下第一魔頭的女兒,不僅心地單純,還憂國憂民啊。憂的國是吳國,民是天下萬民。”
燕丹枯聽不出他的嘲諷,反倒是一本正經的附和道:“你說對了,我父王作惡多端,逆天而行,罪不可恕。燕國遲早敗在我父王手中。
渝帝和我父王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天下歸劍神才是天下之幸,萬民之福。憂天下萬民便也包括憂燕國子民。
我是聖女,不僅是聖山的聖女,燕國的聖女,更應該是天下的聖女。”
穆雲遷唇角輕揚:“誰指使你來的?”
燕丹枯一臉自豪的老實答道:“我堂哥,燕國太子,燕赤鱗。”
穆雲遷一臉憤然,明明這小女子說她是燕煞南的女兒丹枯郡主,她所佩戴的燕血玉佩質地絕佳,是燕國王室才配戴的珍寶,多半她所言不假。
但她天真坦蕩,有問必答,胸懷天下,舍身取義,倒也實在讓人恨不起來。
他甚至覺得,燕赤鱗肯這麼教她,就是認定她是真正心懷天下的聖人,她能做到真正的憂國憂民。
他放下心中的偏見,問道:“這就是你幫吳國的全部理由嗎?”
燕丹枯竟紅了臉,羞澀一笑:“我自然還有事相求,等你信了我的話我再來求你,俠王承我綿薄之力相助,必不會忘記。不是嗎?”
穆雲遷失笑道:“前面爽快,最後倒賣起了關子。”說罷出了牢房,叫獄卒給她松了綁,好生招待。
不日後,她就将殺手的身份查清,果然如她所言,燕國的丹枯郡主已失蹤多日,急得燕煞南傷勢都加重了。
穆雲遷又修書一封給了燕煞南,燕煞南見到信裡還有燕血玉就先急了,哆嗦着打開了信,隻見上面寫着——
攝政王親啟:
南王别來無恙,遷甚為挂念。
見玉如面,郡主客居吳國,衣食不缺,匆念。早聞郡主天真浪漫,美豔不可方物,見面方知所聞非虛,南王得此貴女當終生無憾。
今郡主有一大事轉呈南王——撤兵。然遷以為婦人之言,不可盡信。南王英雄一世,切不可因婦人之言自毀前程,雖燕國敗勢已定,尚可負隅頑抗,強自掙紮,或有希望日出西山,反敗為勝。望南王好自斟酌,三思而後行。
吳國三皇子穆雲遷
燕煞南看完信氣得恨不能萬裡之外手撕了穆雲遷,但前方戰事不容樂觀,燕國因攝政王重傷,聖女失蹤,士氣極度低迷,吳國主将霍梨白用兵如神,骁勇善戰。
眼見已是敗局,燕煞南為了愛女,當即下令撤兵,以期來日再戰。
渝國得知燕國退兵,士氣更加萎靡不振,連連敗退,最終也撤兵休戰。
穆雲霄和穆梨白先後班師回朝不提。
這邊穆雲遷也早将燕丹枯從天字号地牢放了出來,安排她住在吾至宮,将她帶到魂遷宮問話:“說吧,你有何事相求?”
燕丹枯道:“我想見見四皇子。”
穆雲遷非常意外,皺眉道:“雲中從不見外人。”
燕丹枯挑眉道:“那就更得見見了。”
穆雲遷倒來了興趣,感歎燕赤鱗不走尋常路,不僅對劍神使美人計,竟還對穆雲中使美人計。
派的還是燕煞南兩個親生女兒,偏偏劍神和穆雲中都不近女色,且都和燕煞南有血海深仇。
豈不好笑?
他敷衍道:“好吧,我去幫你說說,見不見得到得看你們的緣份。”
燕丹枯信以為真,喜道:“俠王果然名不虛傳。”
穆雲遷像逗小孩子一樣問道:“說說看,你為什麼要見他?”
“赤鱗哥哥說占蔔出小龍女現世的人很有可能是四皇子,叫我瞧瞧四皇子是何方神聖。這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嘛……”
燕丹枯一臉神往,又很驚喜的說道:“小時候有個算命的說我命中的夫君就是吳國的四皇子,我想瞧一瞧。”
穆雲遷被一口酒嗆住,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竟真是沖穆雲中這個人來的,這般離奇,實在讓人不敢相信。
他當即潑冷水:“那我勸你不要瞧了,我四弟天生腿腳不能行走,終生都得依靠輪椅過活,且他長年病痛不愈,脾氣死犟,年歲不永。你會失望的。”
誰知燕丹枯更有興趣了,她一臉好奇,眼睛亮晶晶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問道:“天下第一神醫也治不好嗎?”
穆雲遷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