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時像個瘟神，一副生人勿近我有病的臭德行。

說話時像個殺神，殺氣騰騰，恨意滔天，倔犟起來不死不休，動不動就要她滾，隻恨不能殺了她洩憤。

她當他是丈夫，也當他是個病人，并不介意他的臭脾氣，隻是每每靠近他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他。

後來她發現，隻要她出現，穆雲中就臉色驟變，難壓怒火。

她隻好偷偷觀察他，看他哪怕是獨自發呆，也是一臉苦大仇深，死一般的憂郁，每每忍不住心疼他。

很想看看他什麼時候才會開心。

現在這個時候，聽到她父親死訊的時候，他是開心的，雖然沒有笑容，卻開心到整個人都發着光。

她臉上露出傷心之色，穆雲中見了，眼中頗有審視之意，燕丹枯雖然心中坦然，面對他的目光也不知所措。

他極少主動看她，這次主動看她，無關情愛，卻是疑她忠心。她暗暗傷心，強顔歡笑。

隻聽那掌櫃的接着道：“可惜啊，孤鴻和孤無命這兩老不死的竟然敢違反聖山山規，出山來吳國紫金巅救他。

不然，攝政王非折在吳國紫金巅不可。哪裡還有複活的機會。”

穆雲中暗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三哥為什麼不告訴我？

燕丹枯也暗道：出了這麼大的事，赤鱗哥哥為什麼不告訴我？

佩劍的少年忍不住插嘴道：“掌櫃的，你這消息不靈通啊。我剛從燕國來，燕國最新消息，你就不知道了吧，天下高手榜排名第四的燕破天已死。

竟是燕煞南要了他的命，聖山大祭司孤鴻為救燕煞南擺了個生死陣，一命換一命。

他将燕破天腦袋砍下來了，燕煞南這回八成要起死回生了。”

燕丹枯聽得猛吸了一口涼氣，她半響還一臉震驚，絕不相信孤鴻為救她父王，連燕破天都敢殺。

她看見穆雲中臉上不屑的表情，解釋道：“我父王都死了，不是他殺的破天。”

穆雲中恨得暗暗咬牙切齒，冷笑道：“不過是狗咬狗一嘴毛的事，這條惡狗死了都不放過親侄子，可見其泯滅人性。

可笑。能滅我神山派滿門的人，又能有什麼人性。”

燕丹枯不再解釋，自覺任何解釋都蒼白無力。

隻聽那佩劍的漢子也插話道：“不對。也有說燕破天是劍神殺的。

但是聖山弟子個個看見劍神當時正在用‘劍玄一天’焚毀劍冢，分身乏術。

因此倒更相信燕破天是孤鴻為了救燕煞南殺的。”

拿槍的漢子聽他們說到劍神，神氣活現的道：“正是，劍神習慣用劍氣殺人，殺人從來點到即止，留人全屍，劍不沾血。

如此狠咧咧的砍斷人脖子的事從來也沒有過，我看就不是劍神下的手。

劍神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從不屑于幹屠夫的活計。”

這話一出，圍觀群衆人人信服。

穆雲中剛巧去了覆水山中尋訪無名遊醫，倒不知道劍冢被毀這天大的事，心情異常激動，隻恨不能站起來拍手叫好。

妙手也差點激動得站起來，興奮的道：“四爺，聖山劍冢竟被劍神毀了。”

穆雲中臉上浮現一點笑意，說道：“我聽到了。隻可惜沒有親眼看到。”

即便沒有親眼看到，他也猜到燕破天一定是他大哥殺的。既然去聖山毀了劍冢，豈有不順道殺燕破天之理。

他想到燕破天和當年的燕無情同在子夜宮十八層地獄，那樣肮髒殘忍的地方，燕無情必不能自保。

劍神要為林不羽報仇，下手自然夠狠。燕破天豈能留得全屍？

那桌客人還在争論究竟是燕煞南殺了燕破天還是劍神殺了燕破天。談得興起，倒引得圍觀的看客喝彩道：“無論是誰。吳國的劍神倒真是神通廣大，獨闖燕國聖山，硬是将聖山劍冢一把火燒為灰燼，這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案。

誰還管燕破天的小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