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你不知道嗎?子夜宮十八層地獄的十八味毒藥啊,就是十八散,又稱地獄灰。
是燕國聖山的秘毒,取自聖山第十一層地獄的傀儡藥的十八種藥渣。看來你家四爺被抓到子夜宮去過,傷得極重,手足俱斷,不過還能活着出來也是奇迹。
醫好他手的庸醫醫術不行,醫得好他手醫不好他的腳,半斤八兩,半途而廢。”
少年狂妄自大,敢說天下第一神醫穆雲軒是庸醫,妙手白了他一眼,此時當然不能說他也不知道十八散,免得長這小少年志氣,越發讓他嚣張。
看他小孩心性,愛玩愛鬧,受不得激将法,便反其道而行,故意激他道:“知道中什麼毒有什麼用?你知道解嗎?”
少年果然不服氣道:“誰說我不會解。我說你寫,現在就開方子。”
妙手一陣暗喜,立即來案桌邊提筆,八爺快速磨墨鋪紙,匆匆準備就緒,隻聽少年道:“這十八散都出自聖山,這十八味解藥,也都出自燕國聖山,這第一味是聖湖水,第二味是聖廟香灰,第三味是祭台上的一點塵土,第四味是劍冢的中心木,第五味是兩儀殿的龜骨粉,第六味是摘雲宮的長生草,第七味是萬箭穿心陣的生者血。
第八味是哀牢陣的死人發,第九味是聖山聖女傷心淚,第十味是聖山大祭司的白胡須,第十一味是山腰毒蛇膽,第十二味是山腳蜈蚣頭。
第十三味是山底蟾蜍毒液,第十四味是山中壁虎尾,第十五味是山下蠍子尾,還有三味,是聖山寒露,細雨,飄雪。”
妙手越聽越氣,罷筆道:“你耍我玩呢,你不是說你手下就不能有死人嗎?就你說的這十八味解藥,誰能找來?我家四爺不死才怪。”
少年讪笑道:“所以我說麻煩嘛。這樣,先不急,我先吃飯。你看,飯來了。”
七爺親自端來飯菜,難為他這麼晚還整得挺豐盛,有魚有肉有湯有酒。
少年埋頭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一口肉一口酒吃得極其過瘾。
一時說肉不夠辣,一時嫌酒不夠勁。
妙手給床上的穆雲中把脈,臉色愈加陰沉,燕丹枯守在一邊更是心急如焚。
那七爺、八爺、阿羅、阿防各站一邊面如死灰的盯着少年,敢怒不敢言,想催又不敢催。
那少年旁若無人吃飽喝足,大手一揮,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要救他了。”
沒有人聽他的話出去,個個嫌他不靠譜,一百個不放心,妙手問道:“你要怎麼救?你說的那十八味藥可一味也沒有。”
少年看着燕丹枯道:“聖女的傷心淚,這一味不是有嗎?”
這話一出,人人皆驚。
他們一路便裝簡行,不曾暴露過身份,燕丹枯更是女扮男裝,不想少年一眼便瞧出燕丹枯是女人,還看出她是燕國聖女,一時人人警覺,冷冷盯着他。
妙手問道:“你究竟是誰?你怎麼會知道她是聖女。”
少年吊兒啷當道:“這有何難,我占蔔之術一流,你要不要我給你占一卦?”
妙手、七爺、八爺、阿羅、阿妨一時震驚得十目相對,無人敢信,敢當着天下第一神算子的面說自己占蔔之術一流的,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七爺氣得吹胡子瞪眼,說道:“從來沒有人敢在四爺面前說自己占蔔之術一流。”
少年聽了直樂,說道:“如此正好,我便能與他一較高下了。你們到底走不走,我要救他了。”
妙手問道:“你怎麼救?一味解藥也不夠。”
“不出去算了,愛看就看吧。學着點。”少年一陣嘀咕,伸手解了穆雲中睡穴,穆雲中睜眼醒來,又痛得身體痙攣,抽蓄不止,凄厲的慘叫聲重新響徹整個風雨樓。
燕丹枯見狀不忍直視,轉頭别過眼去,淚水嘩嘩嘩的流個不停,少年見狀,叫七爺取過幹淨無水漬的碗來,他手指微動将淚水引到碗中,不一會兒就引來小半碗淚水。
他眼見聖女傷心淚已有,沖燕丹枯道:“小美人,别哭了,夠了。”
穆雲中痛苦的慘叫聲不絕于耳,燕丹枯哪裡忍得住,淚水仍舊不停的流。
少年瞅了一眼穆雲中,嫌棄道:“十八散就十八種痛,都是些皮肉之痛,這都受不了,你也太矯情了。”
衆人見少年說話太氣人,實在忍不下去,都殺氣騰騰怒瞪着他。
少年視若無睹,瞧了一眼七爺,突然将他手中的必安劍拔出,吓得八爺、阿防、阿羅持劍沖了上來,卻見他用必安劍劃破了自己的手掌,他們這才放下心來,卻也看得不明所以。
妙手更是看得莫名其妙,隻見少年掌心落下的血與碗中淚融合在一起,直至接了滿滿一碗,這才将必安劍丢給七爺,将血淚交給妙手,說道:“喂你家四爺服下,藥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