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無過追上去道:“要不你帶我去一趟廣寒居玩玩吧。”
廣寒居和風月樓一樣,都是男人尋歡作樂之所,穆雲遷和劍神一起同行時,向來不敢沾花惹草,何況此時大局未定,他并無絲毫興趣。
且這少年比穆雲焰年紀還小,嫩得能掐出水來,顯然不通男女之事,帶他去廣寒居找女人,有帶壞小孩子的嫌疑。
他自是不情願,便上下打量少年,捂嘴偷笑道:“就你,是男人嗎?”
面對這赤果果的侮辱,孤無過氣得咬牙,怒道:“行,你有種,你别後侮。
我可告訴你,廣寒居裡的可有一個花魁,美得如月宮嫦娥仙子,名喚寒月,從未面世,你确定你不去看一眼?”
從未面世這四個字讓穆雲遷眼前一亮,他更怕孤無過一個人去廣寒居壞事,當即道:“寒月是我的人,你少打她的主意。”二話不說就帶着孤無過直奔廣寒居。
廣寒居并不是穆雲遷的場子,而是羌國皇室子弟貴族公子的産業,裡面的美人比尋常青樓中的美人不可同日而語。
個個勝似嫦娥,美如天仙,連小丫鬟都美得透骨,那花魁寒月從未面世,卻被傳得驚為天人。
廣寒居今夜人山人海都是為一賭寒月美貌,穆雲遷為避免麻煩要坐雅間。
孤無過愛熱鬧偏要坐大堂,說要看花魁獻舞。那花魁如同月下嫦娥一般翩翩起舞,你得仰視才知其韻味。
出門在外,正事在身,穆雲遷懶得和他糾纏不清,就在人山人海的大堂坐下悠閑飲酒,耐心的等候花魁出場獻舞。
孤無過少年心性,哪耐得住枯等,突然湊到穆雲遷身邊盯着他腰間玉笛,笑眯眯道:“給我玩玩。”
穆雲遷見他舉止過于親密,引得四周客人紛紛側目,不動聲色離他遠了些,說道:“不給。”
孤無過又湊過去道:“你就用那長玩意勾引女人的?”
周圍男人有的哄堂大笑,指指點點,有的忍俊不禁,偷偷用異樣的目光瞧兩人,無論男女都對孤無過的絕世容顔着迷,癡迷的盯着他勾人的臉,蠢蠢欲動上來搭讪。
穆雲遷怒目而視,逼退衆人。
他是個老江湖,更是風月場中常客,很知道面容絕美的少年粘着他會引來什麼樣的目光,何況這少年還傻乎乎亂說話,引人暇想。
他雖然風流韻事不少,浪子名聲在外,可也絕對不想和一個乳臭未幹的少年傳出什麼閑言碎語來。
此時大庭廣衆之下,他又不好發作,一時強忍尴尬,強壓怒火,暗暗咬牙道:“你給我閉嘴,就知道你說話氣人,還非不坐雅間。”
孤無過嘀咕:“還不讓人說話了,天理不容。這女人有什麼好看的,我就不喜歡女人。”
穆雲遷見他這話又惹得周圍的人暗地裡嬉笑,狠狠翻白眼道:“那你還吵着要我帶你來?”
孤無過笑得無辜:“我要你大哥帶我來,他不帶我來,我隻能找你啊。
誰陪不是陪。反正你陪女人睡都能陪,陪我這樣不輸女人美色的男人也不吃虧啊。”
又有那色膽包天的男人聽見了,見孤無過傾國傾城的姿色,果然驚為天人,終于逮着機會插話道:“小公子,誰陪不是陪,我來陪你怎麼樣?”
“滾。”穆雲遷怒喝一聲,将那男人吓走,心中早氣得火冒三丈,他在風月場中乘風破浪混迹許多年,今日竟在這小小少年身上翻了船,傳出來就是個笑話。
他餘怒未消道:“你要早說我大哥不帶你來,我說什麼也不會帶你來,我看你就是存心找事,要我得罪我大哥。”
孤無過偷笑道:“你大哥這麼霸道嗎?他不來還不準你來?”
穆雲遷跟這小孩聊不到一塊去,獨喝悶酒,任他怎麼說都不再搭理他了。
孤無過百無聊賴,自己吐瓜子殼玩。
滿堂賓客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寒月出來,終于也按耐不住了,放聲大喊起來:“叫寒月出來……”
孤無過見這陣仗甚是熱鬧,興奮得手舞足蹈的跟着大喊,一時喊聲震耳欲聾,響徹了整個廣寒居。
喊聲停歇,孤無過又湊近穆雲遷嘀咕:“這裡頭都是些性急的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穆雲遷死瞪着他,少年撇撇嘴,一點不怕惹事的笑。
人海沸騰,又開始鑼鼓宣天的喊着寒月,突然一道白影飄飄若仙飛在半空之中,白紗輕舞,魅影如雪,一飛而過。
頓時讓場中震天動地的喧鬧聲徹底偃旗息鼓,人人仰頭驚歎,無暇他顧。
孤無過看着穆雲遷目不轉睛的樣子,暗罵他色迷心竅,轉頭自己也癡了,空中輕盈盈作飛天舞的女子白紗半遮面,露出一雙妩媚靈動的眼睛,那迷人的眸子裡自有一種頑強和凜然的不屈感。
她的眼妝底色是一抹豔紅,襯得她每一眨眼都是魅眼如絲,勾魂攝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