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去西北？"飛行中，楚臨淵突然冷聲問。

沈折玉眨眨眼："仙尊希望我去？"

楚臨淵不答，隻是突然轉向，朝西北角疾馳。沈折玉注意到，仙尊手腕上的毒傷正在緩慢愈合，但那些紫黑紋路卻越發明顯，像是某種封印被削弱了。

"到了。"楚臨淵在一處山谷前降落，"進去。"

沈折玉望向山谷——那裡籠罩着灰蒙蒙的霧氣，隐約可見幾具白骨。這分明是要他送死！但當他轉頭看向楚臨淵時，卻發現仙尊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歉意？

【最終警告！宿主再不放任魔修攻擊氣運之子，将觸發終極懲罰！】系統的聲音已經扭曲變形。

楚臨淵面色一白，突然伸手在沈折玉背後推了一把。少年猝不及防跌入山谷，灰霧立刻吞沒了他的身影。

"仙尊——！"沈折玉的驚呼戛然而止。

楚臨淵站在原地，霜華劍在手中嗡鳴不止。識海中，系統的倒計時如同喪鐘：

【三、二、一...終極懲罰啟動。】

刹那間，楚臨淵七竅流血，整個人跪倒在地。比以往強烈十倍的疼痛席卷全身，仿佛有人正用鈍刀一點點剮着他的元神。但他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就在剛才推沈折玉的瞬間，他将霜華劍的一縷劍意打入了少年體内。

灰霧中，沈折玉踉跄着站穩，發現四周景象大變。山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紅色的荒原，遠處傳來金鐵交鳴之聲。

"幻陣？"他試探着向前走，腕上銀絲突然劇烈發燙。前方霧氣散開，露出一個讓他血液凝固的場景——

楚臨淵被七條鎖鍊貫穿身體，釘在一座祭壇上。一個模糊的黑影正站在他面前，手中握着最後一條鎖鍊：

【最後機會，殺死氣運之子，否則魂飛魄散！】

祭壇上的楚臨淵擡起頭，滿臉血污卻目光清明："休想。"

沈折玉渾身發抖。這不是幻象...這是通過銀絲與劍意連接，讓他看到的真實畫面！仙尊正在某個地方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就因為不願殺他！

"找到你了，小聖子。"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沈折玉猛回頭，看到三個黑袍魔修呈品字形包圍了他，"乖乖跟我們回魔淵，免得受皮肉之苦。"

沈折玉冷笑："就憑你們？"

他擡手就是一道劍光——不是自己的靈力，而是楚臨淵留給他的那道霜華劍意！為首魔修猝不及防被斬斷一臂，慘叫着後退。

"是雲清仙尊的劍意！快結陣！"

三個魔修迅速變換方位，黑霧從他們袖中湧出，眨眼間結成一座牢籠将沈折玉困住。劍意左沖右突，卻無法突破越來越厚的黑霧。

"沒用的，小聖子。"斷臂魔修獰笑，"這'鎖靈陣'專克劍氣，就算楚臨淵親至也..."

他話音未落，黑霧牢籠突然被一道璀璨劍光劈開！沈折玉驚喜擡頭，看到的卻不是楚臨淵，而是一個陌生的青袍修士——玄天宗主玉衡子！

"在我玄天宗地盤擄人，魔修是越發猖狂了。"玉衡子一揮袖，三個魔修頓時如斷線風筝般飛出去老遠。

沈折玉卻顧不上道謝，一把抓住玉衡子的衣袖："宗主！求您快去救仙尊！他被——"

話到嘴邊突然卡住，沈折玉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系統"這個詞！仿佛有某種力量封鎖了他的喉嚨。

玉衡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臨淵師弟怎麼了？"

"他...受傷了！在清虛峰！"沈折玉急中生智，"是被魔氣反噬！"

玉衡子眉頭一皺，拎起沈折玉禦劍而起："指路。"

劍光劃破秘境天空時，沈折玉回頭看了眼西北角。灰霧已經散去，露出滿地魔修屍體——都是被一劍封喉。而在屍體中間，靜靜插着一截冰晶般的斷劍。

那是霜華劍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