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人願意替他承擔契約。"沈折玉頭也不回地接話，"就像百年前他為我做的那樣。"

冰雕上的裂縫越來越多，楚臨淵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心魔冷笑："你以為這就夠了？系統要的可是..."

"我的全部。"沈折玉轉身，眉心蓮花印記光芒大盛，"包括這具身體。"

心魔終于變了臉色："你瘋了？！系統入駐的瞬間你就會..."

"灰飛煙滅？"沈折玉笑了，"那又如何？"他看向即将蘇醒的楚臨淵，"反正師尊...一定會再找到我的。"

話音未落，他突然一掌拍向自己天靈蓋！蓮花印記應聲而碎，化作萬千光點湧入冰雕。與此同時，洞窟内所有黑色符文如潮水般湧向沈折玉！

"不！！！"

楚臨淵破冰而出的刹那，看到的正是這一幕——沈折玉被黑霧吞沒，身體如瓷器般出現裂痕。

"折玉..."仙尊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你怎麼敢..."

沈折玉想笑，卻發現嘴角已經裂開。他艱難地擡手，想最後碰一碰師尊的臉，卻在半空被緊緊握住。

"系統...轉移..."他每說一個字，就有光點從唇間逸散，"師尊...自由了..."

楚臨淵将人摟進懷裡，額頭相抵："傻子...我甯願永生受制...也不要你..."

"我知道..."沈折玉的聲音越來越輕，"所以...我先斬後奏..."

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黑色符文在接管這具軀殼。楚臨淵突然吻上他逐漸冰冷的唇，将一顆金色内丹渡了過去！

"那就...一起下地獄。"

内丹入體的瞬間，沈折玉體内的系統發出刺耳尖叫！金色與黑色的能量在他體内交鋒，每一寸經脈都像被撕裂重組。最痛苦的時候，他感覺到楚臨淵的手始終與他十指相扣。

"忍一忍..."仙尊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這次...我們一起扛。"

不知過了多久，沈折玉在劇痛中聽到"咔嚓"一聲脆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碎了。他睜開眼，看到無數黑色符文從自己體内排出，在空中凝結成猙獰的機械虛影。

【警報！宿主聯合反抗！啟動自毀程序！】

楚臨淵冷笑，霜華劍突然飛入沈折玉手中："還記得第七式嗎？"

沈折玉握緊劍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内奔湧："記得。"

"那還等什麼？"

師徒二人同時出劍，一白一金兩道劍氣交織成螺旋，直刺機械虛影的核心！

【不可...能...情...感...漏洞...】

系統在刺目的光芒中分崩離析。沈折玉脫力倒下，被楚臨淵穩穩接住。他驚訝地發現，自己身上的裂痕正在愈合，而那些黑色符文全部轉移到了...心魔身上？

"這是...？"

"系統的備用方案。"楚臨淵疲憊地解釋，"它早就給自己準備了第二個容器。"

心魔——或者說系統化身——被符文完全包裹，發出不甘的咆哮："楚臨淵！你以為這就結束了？隻要世間還有惡念，系統就..."

"閉嘴吧。"沈折玉擡手就是一劍，将黑繭劈成兩半，"廢話真多。"

繭中空空如也，隻有一縷黑煙飄散。寂靜片刻後，沈折玉突然笑出聲："我們...赢了？"

楚臨淵沒回答，隻是深深地看着他，目光中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沈折玉被看得耳根發熱，正想開口，卻見仙尊突然噴出一口鮮血！

"師尊！"

"沒事..."楚臨淵擦去血迹，"系統解除...反噬而已..."

沈折玉不由分說扯開他的衣襟，隻見心口處的黑色符文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銀色蓮花印記——與他眉心的圖案一模一樣。

"這是..."

"同命契。"楚臨淵輕觸那個印記，"比同心珏更徹底。從此你我...生死與共。"

沈折玉心跳漏了一拍："為、為什麼..."

楚臨淵沒有回答，隻是低頭吻了吻他的眉心："累了，回去吧。"

回清虛峰的路上，沈折玉始終牽着師尊的袖子，生怕一松手人就會消失。楚臨淵任由他拉着，嘴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師尊。"

"嗯？"

"我們現在...算什麼關系？"

楚臨淵停下腳步，認真思考了片刻："債主與欠債的？"

"啊？"

"百年前我欠你一命，今日你還清了。"仙尊眼中閃着狡黠的光，"但現在...我又欠了你一次。"

沈折玉眨眨眼，突然湊上前在楚臨淵唇上輕啄一口："那弟子...慢慢讨債。"

楚臨淵耳尖瞬間紅了，闆起臉訓斥："放肆！"卻把那隻牽着自己袖子的手，悄悄握進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