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如潮水般湧來，玄天宗護山大陣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楚臨淵立于山門前，霜華劍橫于身前，劍身反射的寒光映在他冷峻的面容上。
"楚臨淵！"魔尊夜修羅的聲音穿透黑雲，"交出聖子，否則今日便是玄天宗滅門之日！"
沈折玉站在楚臨淵身後三步之遙，手中長劍緊握。他能感受到師尊身上散發出的寒意比往日更甚，那不是對敵的殺氣，而是某種決絕。
【最終任務：殺死沈折玉。任務獎勵：解除系統綁定。失敗懲罰：神魂俱滅。】
系統的聲音在楚臨淵腦海中回蕩，冰冷得不帶一絲情感。自從沈折玉身世曝光後，系統便開始了最後的瘋狂，不斷強化控制，甚至不惜以自毀相威脅。
"師尊..."沈折玉上前一步，聲音裡帶着試探，"魔門此次來勢洶洶，不如我們先退回主峰，與宗主商議..."
楚臨淵沒有回頭，隻是微微擡手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這個動作讓沈折玉心頭一緊——師尊的手在顫抖，雖然幅度極小，但以他如今的修為，不可能看錯。
"折玉。"楚臨淵終于開口，聲音低沉，"你可知為何為師當年收你為徒？"
沈折玉一怔："不是因為...系統任務嗎？"
楚臨淵輕輕搖頭，霜華劍突然轉向，劍尖直指沈折玉咽喉！這一變故來得太快，沈折玉甚至來不及反應，隻感到一縷寒意抵在喉間。
"師尊？！"他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楚臨淵眼中一片漆黑，那是系統完全控制的表現。他面無表情地說道："因為你是魔門聖子，是修真界未來的禍患。為師養你十年，隻為今日親手除害。"
沈折玉渾身發冷，不是因為劍鋒的寒意，而是楚臨淵話中的決絕。但他很快注意到師尊握劍的手青筋暴起，顯然在極力抵抗着什麼。
"不...師尊您不是這樣的人..."沈折玉不退反進，任由劍尖刺破皮膚，滲出一絲鮮血，"若您真要殺我，在魔淵時就不會救我。"
楚臨淵眼中黑霧翻騰，似乎在掙紮。系統機械的聲音在他識海中咆哮：【執行命令！立刻殺死他！否則将啟動自毀程序！】
"閉嘴！"楚臨淵突然怒吼出聲，霜華劍光芒暴漲，卻不是刺向沈折玉，而是劃出一道圓弧，将周圍湧來的魔氣盡數斬斷！
這一劍耗盡了他大半靈力，楚臨淵單膝跪地，額頭滲出冷汗。沈折玉連忙上前攙扶，卻被一股無形力量推開。
"走..."楚臨淵咬牙道，"立刻離開玄天宗！"
沈折玉搖頭："我不會丢下您！"
楚臨淵擡頭，眼中黑霧與清明交替閃現："系統已經完全控制了我的神識...我撐不了多久...快走！"
話音未落，他身體突然僵直，霜華劍再次擡起，這次帶着必殺的決心直刺沈折玉心口！沈折玉本能地側身閃避，劍鋒擦着衣襟而過，在胸前留下一道血痕。
"師尊！醒醒！"沈折玉一邊後退一邊呼喚，"您說過不會向系統屈服的！"
楚臨淵充耳不聞，攻勢越發淩厲。每一劍都直取要害，逼得沈折玉節節敗退。山門前的地面被劍氣割裂，碎石飛濺。
遠處，魔門大軍已經突破第一道防線，喊殺聲越來越近。沈折玉眼角餘光看到夜修羅正朝這邊飛來，臉上帶着勝券在握的笑容。
"楚臨淵，看來你終于想通了！"夜修羅大笑，"殺了這小子，你我都将獲得自由！"
沈折玉心中一震——難道夜修羅也被系統控制了？
這個分神的瞬間，霜華劍抓住破綻，直刺他咽喉！千鈞一發之際，沈折玉體内聖血突然沸騰，眉心蓮花印記金光大盛，一道無形屏障擋在身前。
劍尖停在距離他咽喉三寸處，再也無法前進。楚臨淵渾身顫抖，眼中黑霧劇烈翻騰。
"師...尊..."沈折玉艱難地維持着屏障，"求您...醒一醒..."
楚臨淵突然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咆哮，霜華劍爆發出刺目黑光，硬生生突破了聖血屏障！劍鋒直入沈折玉肩膀，鮮血頓時染紅了白衣。
劇痛讓沈折玉悶哼一聲，但他沒有反擊，反而伸手握住劍刃，任由鋒利的劍鋒割破手掌。
"我知道您能聽到我..."鮮血順着劍身滴落，沈折玉聲音哽咽，"您說過...永遠不會傷害我..."
一滴淚混着血落在劍上，霜華劍突然發出嗡鳴，劍身劇烈震顫。楚臨淵眼中的黑霧出現了一瞬間的清明，他看到了沈折玉蒼白的臉、染血的衣衫，以及...那雙依然充滿信任的眼睛。
"折...玉..."楚臨淵艱難地擠出兩個字，随即又被黑霧淹沒。
系統冰冷的聲音在他識海中響起：【警告！宿主情感波動超過阈值！強制啟動最終控制協議！】
楚臨淵感到一股撕裂般的劇痛從元神深處傳來，系統的根須正在他神魂中瘋狂生長，試圖完全占據這具身體。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記住...三生鏡..."楚臨淵用盡最後一絲清明，對沈折玉說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
霜華劍突然調轉方向，劍鋒直指他自己心口！
"不！"沈折玉目眦欲裂，撲上前去。
但已經晚了。楚臨淵毫不猶豫地将長劍刺入自己胸膛，鮮血如泉湧出！
"師尊！！"沈折玉接住楚臨淵倒下的身體，雙手瞬間被溫熱的血液浸透。他慌亂地按壓傷口，卻止不住汩汩流出的鮮血。
"為...什麼..."沈折玉聲音發抖，淚水模糊了視線。
楚臨淵嘴角溢出血沫，卻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系統...要我殺你...我甯願...自毀..."
沈折玉心如刀絞，聖血瘋狂湧入楚臨淵體内，試圖修複那可怕的傷口。但霜華劍乃上古神兵，造成的傷害連聖血都難以立刻治愈。
"堅持住...求您..."沈折玉聲音破碎，"不要離開我..."
楚臨淵艱難地擡手，拭去他臉上的淚水："傻...孩子...哭什麼..."
遠處，夜修羅發出憤怒的咆哮："楚臨淵！你這個叛徒！"他揮手打出一道黑光，直襲二人。
沈折玉頭也不回，反手一揮，聖血之力形成金色屏障，将攻擊擋下。但更多魔修已經圍攏過來，形勢危急。
"帶他...去三生鏡..."楚臨淵氣若遊絲，"那裡...有答案..."
說完這句話，他的手無力垂下，眼睛緩緩閉上。沈折玉驚恐地發現，師尊的氣息正在迅速衰弱！
"不！不要！"他緊緊抱住楚臨淵，聖血不要命地輸入對方體内，"醒醒！求您睜開眼睛！"
就在此時，一道清越劍鳴從天而降，緊接着是熟悉的聲音："折玉師弟！快帶仙尊離開！"
沈折玉擡頭，看到程立雪率領一隊玄天宗精英弟子殺入重圍，為他們争取喘息之機。
"程師兄..."
"快走！"程立雪一劍逼退兩名魔修，"去藥峰！宗主已經在那裡設下防禦！"
沈折玉咬牙抱起楚臨淵，禦劍而起。身後傳來夜修羅暴怒的吼聲："攔住他們！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