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的能力注定了我們極其的擅長暗殺,蜘蛛的身體能夠分泌出無法檢測的毒液,被我們殺死的人,沒有絲毫痕迹。”
錦紅指着房頂上的蛛絲,慢條斯理的說道:“地面,牆面,屋頂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樣的,我們可以爬進每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甚至……”
他指尖輕輕一抖,青蒙蒙便見到一滴鮮紅的血液從他的手指間滾落到地毯上,瞬間變成了一隻黑色的小蜘蛛,噌噌噌的爬進了床底下。
錦紅笑着說道:“你看,我甚至不需要親自動手,隻要放幾滴血,就足夠讓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死掉了。”
“所以………”
青蒙蒙更加用力的拽緊了錦紅的手指,向他解釋。
“所以你不能殺了我,也不能和我在一起。”
“咱們應該反向操作!”
“你是個人,你有自己的人生,你為什麼要聽家族的呢?”
“難道家族讓你死,你就要乖乖去死嗎?”
“你可以選擇說不了的,你還年輕,長得又那麼帥氣,你為什麼要為了家族犧牲自己呢?”
看着面前為自己氣的面紅耳赤的小雄蟲,錦紅笑了。
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這種話。
他們總是很害怕自己,從來不沒有人敢踏入自己的城堡。
哪怕是自己人型的時候,他們也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
更不論,拽着自己的手,直視着自己的眼睛,逼自己聽他話了。
這小雄蟲真是處處都出乎自己的意料。
他當然知道老爺子的意思了。
青蒙蒙猜的很對。
老爺子的意思很清楚,他想要下一隻黑寡婦了,自己該退位讓賢了。
每一個黑水家族的繼承人,都擁有一隻自己的黑寡婦。
他們會親自上陣,從小慢慢養大他們,馴服他們。
這将是黑水家族的繼承人最得力的助手。
可錦紅還很年輕,他不想死。
就像面前的小雄蟲所說的那樣。
憑什麼?
憑什麼死的是他?
難道就憑自己的血脈中流着黑水家族的血液嗎?
真是令人發笑。
雄蟲保護協會是明令禁止黑寡婦蜘蛛接觸到雄蟲的。
他們身上會被打上顯眼的紅色标簽,隻要接近雄蟲,雄蟲的通訊器就會發出爆鳴聲。
黑寡婦這個品種的蜘蛛早就該在蟲族自然滅絕了。
但黑水家族一直在私下培育黑寡婦。
他們會選擇擁有黑水家族血脈的雄蟲送給黑寡婦,并保證他們生育出的下一代還有黑水的基因。
小蜘蛛被黑水集團的話事人養大,自然會乖乖的聽從黑水的話。
錦紅今天接到老爺子的電話,接上青蒙蒙的時候,就知道終于輪到自己了。
錦紅的指尖閃起金屬光澤的寒光。
噌噌噌噌。
他用指尖挑斷了青蒙蒙腳上纏着的蛛絲。
他牽起青蒙蒙的手,讓他坐在自己的螯肢上,慢慢的在這空曠無比的城堡裡散起了步。
月光照在錦紅的臉上,顯得他無比的蒼白,也無比的俊美。
他五官銳利的像刀,深刻極了,像是用刻刀刻出來的,邪氣的緊。
一頭白發,整個人冷冷的,像是住在城堡裡的尼古拉斯伯爵。
兩人在月光下慢慢的行走。
不應該是錦紅,帶着青蒙蒙慢慢行走。
夜色如綢,銀白的月光流淌在花園的小徑上,将每一片花瓣都鍍上柔和的微光。
青蒙蒙坐在大蜘蛛的腿上——準确來說,是半倚在錦紅那化作人形後仍帶着幾分非人特征的軀體上。
他的下半身仍是巨大的蜘蛛腹,漆黑甲殼在月光下泛着幽藍的光澤,八條修長的腿優雅地收攏,像一座為他量身定制的王座。
夜風輕拂,帶着花園裡夜昙的暗香。
青蒙蒙晃了晃小腿,鞋尖無意間蹭過錦紅的一條步足,堅硬的甲殼卻意外地沒有冷硬的觸感,反而透着微微的溫熱。
“……别亂動。”
錦紅低聲道,嗓音裡仍帶着一絲危險的沙啞,可環在青蒙蒙腰間的手臂卻收得更緊了些,像是怕他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