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雲香說着就給了他一個腦瓜崩,不過力道輕的連印子都留不下就是了。
雲香出門後泉就回屋開始煮飯,來到這邊已經三個月了,跟着雲香把洗衣煮飯這些學了個遍。由于在現代也會家務,隻是把煤氣竈換成柴火燒的,洗衣機換成純手洗罷了,習慣後也可以算得上是得心應手。
飯菜這些都準備好放鍋裡熱着以後,泉就開始洗衣服了,等到快中午的時候,雲香帶着采摘的藥草回來,接替泉把衣服晾曬好就開始吃飯了。
下午就是提取藥草的藥用部分,分類處理,或晾曬或搗碎,再将已經處理好的藥草配置成藥劑裝進對應的瓶子裡,等到藥配完已經是深夜了。
“啊——累死了,終于搞完了。”雲香伸了一個懶腰,絲毫不顧形象的癱在地上,泉也隻能無奈搖頭。
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和叫喊,“有人嗎,開開門——我要死了!醫生不在這裡嗎!”
敲門的聲音又急又重,喊聲狠厲卻也透着一絲虛脫,還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随風傳來,雲香急忙一個鯉魚打挺,起身跑去開門。
“在在在,泉,你幫我把這些藥放到藥房,把止血散和繃帶拿過來。”雲香一邊應聲,一邊指揮泉。
泉早在她起身時就已經開始了行動,因此雲香開門時,泉已經進了藥房,進來的人并沒有看到他。
等雲香把人攙扶進屋子的時候,拿到藥的泉才趕來,在泉看到雲香攙扶的那個人的裝扮和臉時,他愣住了。
一股濃烈的恨意席卷而來,他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着,眼睛睜到最大,血絲在短短的幾秒内遍布了他的眼白,一陣風吹來,他雪白的發絲随風飛舞,粉紅的瞳仁因為光線緣故呈現出血一般的紅色,整個人看着仿佛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鬼。
“放開她……”泉向着雲香的方向走了一步,“我讓你——放開她!”
藥瓶應聲而碎,他瘋了一般的沖上前,把人從少女身上扯開扔到一邊,并将少女護在身後。雲香從沒見過他這幅模樣,“泉……你沒事吧……”她伸出手想要觸碰他,卻又因為害怕手停在空中不敢前進。
“鬼,你是鬼,這裡怎麼會有鬼。該死!”被甩開的人看着泉,捂住傷口暴躁的自言自語着。“既然是鬼,就給我死吧——”見泉隻是看着他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本着先下手為強的原則,他忍痛拔出了日輪刀,向着泉砍去。
“不要!”雲香看見,不及細想就沖了上去,泉眼睜睜的看着雲香當着他的面被殺,卻無法動彈。
仿佛夢魇,他隻能看着這一幕慘案在他面前再次發生,卻無能為力。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他的意識就徹底清醒了,鬼殺隊服,日輪刀,即使知道這是夢,他依然沒能改變。
“我不是故意的。”這位鬼殺隊員也被吓到了,“是她自己沖上來的。”他喃喃着倒退了幾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殺了一個普通人。
但在看到泉的臉後,他又堅定的站住了,“我沒有錯,鬼殺隊殺鬼天經地義,誰讓她要庇護你,飼養鬼的人,死不足惜。”
“你怎麼覺得我是鬼——”仿佛暴風雨前的甯靜,泉的聲音平淡的像一攤死水,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将他撕成碎片。
“白色頭發血色眼睛,哪個正常人會長成你這樣,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吃了她,但是——鬼都該死。”鬼殺隊員握緊了刀柄,警惕的看着‘鬼’。
然而,眼前的‘鬼’沒有任何動作,他卻看到了身後的景色,“怎麼回事,為什麼。”不等他想明白,失去血液供應的大腦就迅速停止了工作。無頭的身體直直的向前倒下,還沾着少女血液的日輪刀滾到了一邊。
曆史重演,因為饑餓下山覓食的累,找到了他的食物。
“累。”
夢裡夢外,泉同時念出了這個名字,仿佛歎息,帶着認命與解脫的意味,這一次泉沒有說出當初那句話,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極輕的——“殺了我。”
守在床邊的累,聽到泉說出這句話有些愣神,這句話實在是太輕了,輕的沒有一點求生意志,仿佛不是承托了一條生命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