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聲傳來，泉一個下腰躲過累的攻擊，順勢踢向累的下巴。累仰頭躲過，單手抓住泉的腳腕，一個用力就拉進了距離。

‘不好！’

泉意識到不對，連忙雙手交叉護在臉前，下一秒，累的拳頭就攜風而至，将他直接錘進了地裡。

“咳——”遭到重擊，泉不受控制地咳出了聲，咽下湧到喉嚨的血，才開口道，“不打了不打了。”

聞到熟悉的清香，累頓了頓才從泉身上走下來，雖然時間還沒到，但是再打下去怕就是生死局了。

他接過蜘蛛遞來的水壺，擰開後将壺口湊到泉的嘴邊。泉就着他的手一口氣喝完半壺，才壓下嘴裡的血腥味。

喝完水，泉擡起手背擦了擦嘴道，“累你也太狠心了，痛死我了。”

擰完蓋子的累聞言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面無表情的垂眼将水壺丢給蜘蛛，然後才應了一句，“哦。”

要不是有一次這人劃了個口子還不自知，累還真信了他怕痛。

先天性無痛症，破皮出血了都不知道，累那次失控一口咬上他脖子，要不是他反應快放了個言靈，現在就得在肚子裡和累說話了。

伸手把地上泉拽起來後，累就一聲不吭地走回了小木屋。

泉的心裡‘咯噔’一聲，知道累這是生悶氣了。

那次事情發生後，累清醒過來抱着他抖了一個晚上，之後一想起來那件事，累就生氣。

泉也沒想到會把累吓成那個樣子，在那以後都格外注意，生怕刺激到他，結果今天一不小心，又踩了雷。

“累，你别不理我嘛～”泉一路小跑追上累，牽着手撒嬌道。

累抿嘴不說話，卻沒收回手。

見狀泉再接再厲，說道，“最後不也沒事嘛，用了藥連疤都沒留下。”

累這才停下，說道，“不是你的錯，體術訓練就到此為止吧。”

“别呀累，你怎麼了，都到現在了怎麼就不教了。”泉震驚，花了這麼多時間，就差最後這一步，怎麼累突然不幹了。

累擡頭看向長高了不少的少年，那雙血色的眸子裡映着他現在的模樣，沒有表情，看着像個冰冷的人偶。

剛成為鬼的時候，蛛絲強度還不夠，一遇到其他的鬼，就派不上任何用場。那時候能依靠的就隻有身體，他的體術是在一場場的戰鬥裡學會的。

不能猶豫，不能留情，隻要有一次失誤，就可能面臨太陽升起前無法複原，灰飛煙滅的結局。

所以他教人也隻能通過對打的辦法，一旦戰鬥就沒法放水。

可是泉他是人，會受傷，會流血，會死。

‘若是繼續體術的對打練習——’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害怕。

‘這就是恐懼維持的羁絆嗎？’

‘泉，也會這樣嗎？’

不過泉并不能猜到此刻累的想法，他以為累隻是還在生他的氣。

于是他繼續沖着累撒嬌道，“累～你要是不幫我，以後你不在的時候，我遇到了不受言靈控制的鬼可怎麼辦啊？”

‘隻有我會害怕嗎？’

‘這麼的，不公平。’

累微微動了動手指，控制蛛絲——糊了泉一嘴。

然後才說道，“你這麼想打，那就繼續吧。”

‘到時候死了，可不要怪我。’

泉一聽見，連連點頭，被捂住的嘴發出難以辨别的哼唧聲，“嗯嗯，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累聽見悄悄紅了耳廓，小聲說道，“油嘴滑舌。”

見累走進房間，泉這才把蛛絲從嘴上扒拉下來道，“嘴硬心軟。”

随後他做好飯菜熱在鍋裡，就跑去洗澡。

“累，飯放在鍋裡熱着，你先吃，我去洗澡。”

累聽聞，翻花繩的手一頓，看着放在衣櫃裡沒有被拿走的換洗衣物，語調沒有一絲起伏的罵道，“傻子。”

而泉縮在木桶裡，打了個噴嚏，“嘶，這水真冷。”

等到累慢條斯理地吃完飯，拿着衣服來浴室找人的時候，泉剛洗完澡，做完心理準備，打算穿來時的衣服應付一下。

累看着眼前半個身子探出木桶，伸手夠了半天都沒有夠到衣服的泉，肯定道，“傻子。”

看見累，知道不用将就髒衣服的泉：“天使！”

然後傻子就被天使扔過來的衣服砸到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