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的巷口傳來及其細微的落地聲響，像是有人從上方直接跳躍下來。

片刻後，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以義勇的視角從下往上看，隻能看見來人布滿血絲的凸出的雙眼。

富岡義勇其實見過許多人。

被鬼威脅為其帶路間接殺人的人，同流合污将父母親人全都送至鬼口中保全自己的人，試圖和鬼合作卻被利用完後當作食物的人。

他們的共同點，都是有着或驚疑不定又漠視生命的眼神。

兩人擦肩而過，他甚至聞到了風中傳來的硝煙味道。

“富岡？”

富岡義勇擡頭，發覺剛才不見的兩人又重新找了回來。

“下次停下來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工藤新一抱怨道：“我們還以為你掉進下水道裡了。”

風中的枝葉婆娑聲依舊，星星點點的微光灑在地面，那個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富岡義勇環視周圍：“這裡沒有下水道，我不會掉進去。”

“你真是……”工藤新一扶額，臉上寫滿無語，“快點走啦。”

“小蘭一個人在前面等，我們快過去。”

手機上的震動聲依舊，富岡義勇終于想起來自己要做什麼：“可以教教我怎麼回複麼？”

“你不會是從什麼深山老林裡跑出來的吧？”工藤新一将頭湊了過來，“連回短信都不會。”

富岡義勇可疑地沉默了，但又很快回答：“不是深山老林。”

“噢，那點這裡發送就好。”工藤新一本來就是随口問問，根本就沒在意太多。

富岡義勇沉思片刻，十分生疏地打字回複。

“可以了，我們走吧。”

看完全程的工藤新一：“……”

***

【好。】

【好。】

【好。】

【好。】

……

松田陣平剛排查完樓道内的所有可疑物品，拿起手機就被這一連串閃爍的信息給打懵了。

他探身從車内拿出毛巾随便擦拭了一下因為悶在防護服裡而汗濕的頭發，然後将毛巾蓋在頭上，咬着棒棒糖。

“怎麼每一條都回啊。”他無奈搖頭，開始給自家幼馴染分享這一樂子。

“松田隊長，報告這裡還需要你的簽字。”一個隊員跑了過來，“還有這個數據，我怎麼都分析……”

松田陣平收起手機，有些不耐地啧了一聲：“報告報告，就知道寫報告。”

“呃，其實部長說下午還需要除工作外的所有機動隊的成員開個短會。”

松田陣平：“……”

想要揍警視總監的想法真是越來越強烈了。

等兩人精疲力盡地回家已經是夜晚，他們租住的房子裡還亮着燈光。

富岡義勇正趴在桌子上，試圖獨自完成作業。

門鎖才剛轉動，他就立刻看了過去。

萩原研二不知為何從這孩子毫無波瀾的眼中看到了一種茫然無助。

“哇哦，是天婦羅還有拌豆腐啊。”他從廚房的蒸鍋中将菜取了出來擱在矮桌上，嘴上的誇獎沒有絲毫重複。

“義勇，你真有天賦，要知道你松田哥哥可是學了一周才勉強不把菜炒糊的。

“還有啊，其實之前我就一直覺得……”

松田陣平無視又開始長篇大論不停的幼馴染，冷靜說道：“這個題你做錯了。”

富岡義勇懸停筆尖，很快又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往下寫。

“日本最早的神話故事集是《古事記》，你應該選A。”松田陣平繼續指出錯誤。

富岡義勇停了下來，許久之後默默‘哦’了一聲，然後沒動靜了。

“唔，現在小學是這種題啊。”萩原研二将頭探了過來，嘴裡咔擦咔擦地咀嚼着東西，“不過要是這種題都不會，期末頒獎那天肯定要上去念檢讨啦。”

“我記得小陣平小時候就上去檢讨過，那天我剛上去領完全校第一名的獎勵……”

松田陣平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了過去：“我那是和高年級的人打架才不得不上去檢讨的，可不是因為成績。”

“是嗎？”萩原研二開始思索，“那國中二年級那次……”

“你說呢。”松田陣平冷冷說道：“是誰看見女孩子哭了非要上去安慰，沒想到被她男朋友看見誤會了，要不是我上去幫你，肯定要被打成豬頭了吧。”

“哈哈，她哭的真的很傷心嘛，我也沒想到。”

見幼馴染臉色不佳，萩原研二馬上轉移話題，看向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的小孩：“那看起來不用檢讨了。”

富岡義勇低着頭，視線久久停留在作業上：“好的。”

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