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等你吃過苦就會知道,現在的生活,是多少流浪人羨慕不來的!”
席希深有體會,但她還是想回家。
自從加菲貓出現後,她才發現,并不是所有貓都能聽得懂她說話。
至少迄今為止,隻有一隻狸花。
所以,假設席希真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那麼,她能依靠且信任的,隻有大貓。
但是,大貓會相信她離奇的來曆嗎?
席希不敢賭。
她害怕大貓不相信,更害怕大貓相信!
——
照例在午夜時分将加菲貓及他的小人寵送出門,翟曜松了一口氣。
與賈工成為飯搭子後,他從一日一人份的專屬廚師,升級為一貓兩人的餐品供應鍊。
白日裡,廚房的油煙機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自然,他也沒有。
賈工那麼會吃的一位貓,竟然連面也不會煮,當真是颠覆了翟曜的印象。好在,他也不是光吃不做的貓,至少會陪希希玩。
“大貓貓,你那個朋友好奇怪,老是對着我扭他的貓屁。”席希打了個嗝,“小胖墩說加菲是在跟我玩,可是誰家好貓扭屁玩啊?”
翟曜端着餐盤正往廚房走,聞言,腳下一個趔趄。
我那個貓貓神啊!
賈工就是這麼跟人玩兒的?
翟曜不敢想象那個畫面,辣眼睛。
這廂的大貓思維發散,飯桌前的席希話音一轉,她再次開口:“大貓貓,你還沒告訴過我,你是怎麼能聽懂我說話的?我看加菲就聽不懂。”
淨過手的狸花反身又走出餐廳,他伸爪将小人崽撈進懷裡,抱着她走出陽台,坐在花園裡的藤椅上。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天上隻有一輪月,夜幕裡,月明星稀。
中秋快到了,翟曜想帶着希希回去和父母團聚。
一家貓,就該整整齊齊。
“大貓貓!”小人崽揪揪大貓的胡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翟曜回神,思忖着如何解釋。
須臾,他将留下齒痕的肉墊攤在崽崽面前,“喵~嗷~”
“是我咬的?”小人崽輕輕撫着齒痕,擡頭問他。
翟曜遲疑片刻,點頭。
“因為被我咬了,所以才突然聽懂我說話?”
“喵~”是的。
崽崽皺眉,吐槽他:“你蛛蛛俠啊?”
翟曜:“……”
小人崽忽然扯起裙擺扒拉自己,将自己的手腳翻來覆去研究個遍。
“大貓貓,我也想變蛛蛛俠。可是我怕疼,哪哪都怕……”崽崽表情嚴肅,她視死如歸道:“要不你等我睡着的,睡着挨咬可能就不那麼疼了。”
翟曜挑眉。
他無聲笑着,随即眼珠子稍稍轉動。倏然,他張嘴,露出四顆尖牙。
見懷中的小人崽被吓得緊閉雙眼,翟曜笑得開懷。
——
久違的剌臉。
席希頂着被舔成蔥頭的腦袋,一臉控訴地瞪着狸花貓。
大狸花卻像一個惡作劇成功的熊孩子,眯着眼咧嘴,笑聲陣陣。
跟狗一樣。
對于熊孩子的教訓方式,席希向來信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但她轉念一想,又放棄了,怕啃一嘴毛。
多埋汰啊?
夏末的夜晚漸涼,但大貓身上卻依舊暖和。
她窩在狸花懷裡,靜靜仰頭賞月。
爸爸媽媽應該都急瘋了吧?
作為計劃生育時代出生的孩子,她一直沒有其他兄弟姐妹。
父母開明,并沒有因為席希是女孩子而刻意忽視。相反,她是在愛裡長大的孩子。
第一次離家這麼遠,她開始體會鄉愁的滋味。
席希清楚的知道,不管生存也好,想要找回家的方式也罷,她都隻能依靠大狸花。
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不敢全心全意的相信大貓。
再等等吧。
至少,現在還不行。
藤椅輕晃,晃醒她腦中沉睡的瞌睡蟲。
她眨眼緩緩,睜眼的速度一次比一次慢……
柔軟的肉墊輕輕拍在她的肩頭。
像小時候那樣,在母親懷裡被哄着睡覺。
一樣的溫暖又安心。
星星落下,砸進席希的夢裡。
她閉着眼,似囑咐,又似呓語:“大貓貓,你輕點兒咬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