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月過去扶着晚婉,紹離則上前診治着眼前的鲛人,指尖傳來的皆是冰冷,空氣中彌漫着血腥味以及死亡的氣息。
整個工坊冷得駭人。
而晚婉懷中的夜明珠此時卻溫暖了起來,他好像感受到了什麼。
忽然像是想到什麼,晚婉一具一具尋找着,口中喃喃,“兄長,哥......”
可一圈找下來,都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兄長一定還活着。她心中這樣道。
在牆的一邊,有一道木門。白麟上前将門打開,裡面黑漆漆一片,但似乎有一條密道通向何處。
衆人走在密道之中,什麼都看不到,還有涼風從前後方吹來,讓人頭皮發麻。
忽地有一絲光亮,是從側邊傳來,再轉頭看向前面,已經是一面堵死了的牆。
推開旁邊的門走進去,是一處巨大的牢籠,随處可見用鐵打造的欄杆,以及鐵鍊碰撞的聲響。
這裡充滿了鲛人族的氣息。
而欄杆後面,幾乎沒有多少鲛人了。大緻掃了一眼,也才十幾位。
地上被堆起一道坎,裡面注滿了水,應該是怕鲛人不适陸地生存死去。不過這裡的水卻不能将他們整個淹沒,隻是小腿那般的高度。
他們癱坐在地上,緊緊擁住自己,想要用這樣的方法保護自己。
聽到有動靜,皆是一抖,然後将頭深埋在臂彎裡,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不過這次,傳入耳中的不再是冰冷的“就你了。”,而是一聲顫抖的“長老”。
坐在最前面的鲛人擡頭,熟悉的一張臉出現。
晚婉淚眼朦胧,雙手握着冰冷的鐵欄杆,看着面前面色慘白、滿身傷痕的長老,以及後面的族人們。
“晚婉?你怎麼會來這兒?你快走!這裡危險!”鲛人長老壓着聲音,急迫地要趕走晚婉。
晚婉将手放在鲛人長老的手上,道:“不用怕,我身後的諸位恩公會救你們的,不用怕。”
她朝後面望了望,想要在僅僅十幾位族人身上找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但卻徒勞無功。
不信的她重新又看了一遍,依舊沒有。
“長老,我兄長呢?”
聞言,長老滿臉痛惜,抽泣着搖了搖頭。然後擡頭看了看面前的晚婉,最後,把目光移開,放到了不遠處桌上的一堆壇子上。
晚婉難以置信,如同昨日一般,腦海裡響個沒完,吵得頭疼。
絡月警惕地看了看周圍,她走上前去,道:“時間緊迫,趁那些人還未發現,我們快走。”說罷,她擡手将牢門上的鎖打開,将鲛人放了出來,又喚出水域,在其身上罩上一層。
紹離上前擁護着他們,準備離開。而絡月走到一邊的桌旁,将壇子,以及堆放在地上的所有寶珠與夜明珠全部裝到了萬物囊中。
晚婉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鲛人長老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他一把拽住紹離的手臂,顫抖道:“來不及了,他來了,他來了!”
沒等衆人反應,一陣強大的内力從門口沖來,若不是有白麟攔着,恐怕這一擊對鲛人來說九死一生。
絡月見狀,立馬沖上前去,将白麟攔到身後,道:“你去保護鲛人。”
話落,外面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但單聽數量,應該隻有一人。
絡月手中靈力凝聚,隻等外面的東西露面。
衆人退到最裡面,白麟守在牆角位置,淮安站在最前方,紹離則是站在離淮安不遠處。三人将十幾位鲛人包着,随時注意周圍情況。
腳步越來越近,盤算好距離,絡月将手中力量朝前擊去,便能剛好擊中對面人。
手中的力量逐漸被壓制下來,似乎并未觸碰到那人分毫。
絡月心中一驚,擡頭看去。卻瞧見那位姚老爺正擡手站在自己的面前,抵擋着她的攻擊。
姚老爺看着眼前的衆人,冷哼道:“原來是你們,真是大意了。”
話落,絡月擡起另外一隻拿着彎刀的手朝他刺去,但姚老爺的周身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甚至就連刀尖刺去的地方都慢慢散出了黑色的煙霧。
看來雖然刀并未傷及到他,但也刺中了。
感覺到刀刃的冰涼,姚老爺臉色一變,蓄力将絡月擊退,連忙捂住被刀劃破的傷口,像是在害怕着什麼。
淮安急忙上前,從背後将絡月撐住,問道:“怎麼回事?”
絡月站直身體,道:“這位姚老爺的确是人類,隻是修煉了不屬于人類的内力,若我剛才的感受沒錯,那定是妖族的妖力。”
聽到這話,姚老爺面露猙獰,看着面前的衆人,笑道:“沒錯,隻有這樣我才能與天地共生、長命百歲,”接着,她又将目光放在鲛人的身上,再道,“也隻有這樣,我才會在這長命的無數歲月中無衣食之憂。”
他周身彌漫着黑色的煙霧,與當時在靈河度遇到的猙如出一轍,看來他所承功法也來自修為極高的大妖獸。
“賺這麼多錢,也要你有命花才行。”絡月說道,她将刀舉起,随時準備進攻。
“哈哈哈,這話我也同樣送給你,今日看看,到底是我有命花錢,還是你們有命能走出這裡。”說罷,便乘着妖氣朝這邊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