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座山高聳入雲,且峽谷空蕩,大聲說個話都能有回聲不斷傳過來。一開始絡月還覺得有意思,但時間久了,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吵。
白天還好,可一到晚上,便能聽到山谷中有莫名其妙的聲音響起。皎潔的月光加上這奇怪的動靜,總讓人頭皮發麻。
好在山谷不算長,不用在裡面多過夜。就算要在這裡面湊合一晚,絡月也是百般不願意的,趕緊纏着紹離離開這個頭疼的鬼地方。
衆人連夜趕路,總算是在天亮時走出了山谷,卻被五個人攔住了去路。
隻見面前這幾個人族滿臉橫肉,身上臉上都有明顯的刀疤,長着一臉絡腮胡,身後背着足有半人高的大砍刀。
這幾個人站在山谷口,将本就狹小的出口攔得嚴嚴實實。
“這幾個人是要幹什麼?”絡月悄聲說道,這與她之前遇到的三個要來搶玉珠的簡直如出一轍啊。
白麟聞言,稍微靠近了她些,同樣低聲說道:“我知道這個,這叫收過路費的。一般他們都認為這座山、這片樹林是他們的管轄地。而且據說他們還有十分标志性的介紹詞,用來震懾那些過路人。”
話音剛落,面前的五個男人中的一個,将背在身後的大刀取出,“噌”地一下揮在地上。接着露出滿嘴黃牙,說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把錢都給我放下!”
嗯?這些話那三個倒是不曾說過。這難道就叫做:每個地域有每個地域的風格嗎?
淮安走上前去,直直地看着眼前五個人,道:“我若是不給呢?”
風吹過,山谷中的奇怪聲音又響了起來,但這次吓到的不是絡月,而是那五個男人。
他們在接觸到淮安的眼神時,竟不由得齊齊後退了一步,本來中間可以過一個人的距離,此時也消失。
五人擠在一起,給對方壯着膽。己方五個人,對方隻有四個,還有倆女人,絲毫不用畏懼。
仔細一看,那倆女的長得可真不錯。
“咳!不給也可以,把後面那倆美人兒留下,就當抵過路費了。”
聞言,白麟用胳膊碰了一下絡月,又道:“嘿,他們這是看上你們倆了,要娶你倆回去當夫人呢。”
紹離輕推了他一下,說道:“别胡說!小孩子家家的。”
見淮安不動聲色,對面便開始催促,沒等話說完,還沒看清楚動作,臉上便傳來了劇烈的疼痛,連帶着骨頭都發出了一聲“咯”。
口中的牙似乎有些松動,滿嘴的血腥味。
絡月也沒看清楚什麼情況,便瞧見淮安快速沖上前去,擡手就是一拳,将那位催促的強盜狠揍在遠處的地上。
沒挨下來的強盜翻滾了好幾下,摔了個狗啃泥,沾了一嘴的沙子。
剩下四個瞪大眼睛看了那人一眼,想着為自己讨回點顔面,拔出刀便向淮安砍去。
電光石火之間,隻聽到兵刃碰撞的聲音,随着一些落地的聲音,那四人呆站在原地,驚恐地盯着手中斷掉的刀。
緊接着,淮安将長劍朔風喚出,橫在離他最近的那人脖前,沉聲道:“若我說,不留呢?”
那個強盜雙腿打着顫,差點要尿褲子了。他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利索,盯着橫在脖前的長劍吞了吞口水,道:“不留,不留就不留,這位壯士、這位好漢,是我們自不量力了,請高擡貴手,别殺我們……”
淮安的眼神瞅向遠處倒在地上的強盜,又問:“你呢?”
強盜連忙翻滾着跪在地上,腿都吓軟了,臉上的疼痛仍在,手中拿着自己幾顆被揍掉的牙,急忙道:“不留了不留了。”
*
好不容易走出的山谷,放眼望去又是一片叢林。林中之路彎彎繞繞,一不小心便會原路繞圈,像是鬼打牆。
眼看天色越來越晚,走了将近一天都沒走出這片林子。身上帶着的幹糧也在前幾天吃完了,如今衆人隻能以水充饑,糧食可是一粒未進。
夕陽西斜,整個林子變得火紅。
白麟的腳步越來越沉重,他跨着身子,走一步扶一棵樹,人已饑腸辘辘,他看着前面三人腳步不停,哀怨道:“我們休息一會兒吧,又餓又累,我真的不行了。”
衆人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紹離翻了翻身上的包袱,确認糧食已經一幹二淨了,抱歉道:“不好意思,早知道我多拿些了。”
“你不是會飛嗎?要不你先飛過這片林子,在外面等我們。”絡月說道。
白麟搖了搖頭,道:“我才不呢,主人不說要飛過去,我就不飛。”說着,他挺直身體,一甩方才的模樣,道:“不就是一片林子嗎!這還能難倒我?我可是聖獸麒麟。”
淮安四處看了一下,目光落在一處較為寬敞的地方,說道:“既然累了,就在那邊休息休息吧。眼看天也快黑了,到時候更不好辨别方向了。”
聽罷,白麟露出一副感動的模樣,都快哭出來了。他小跑上前,輕輕擁住淮安,哭喊着道:“主人,還是你心疼我。我這輩子跟定你了嗚嗚嗚。”
在天色暗下去之前,堆了一處小小的火堆,白麟守在旁邊,防止火星子濺出去。
他用一根樹枝無聊地戳着火堆,肚子偶爾還會發出咕噜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