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強盜确實有些本事,那麼晚離開,又是反方向,居然能比咱們先到這裡,還在晚上被殺。”紹離說道。
地上沒有血迹,他們身上的血已經被抽幹了,背上的傷痕深可見骨,十分駭人。看樣子是在逃跑時,被兇手從背後襲擊的。
隻是到底是怎樣的能人,才能砍下這樣深的刀。而又是怎樣的惡徒,才會将他們的血都抽幹。
“這是怎樣的深仇大恨?”絡月不由得可惜。
旁邊的淮安瞧了她一眼,招呼了一下白麟,又把絡月攔在後面,說道:“你們歇會兒,我們來處理。”
他所說的“處理”,便是找塊空地把這五人給埋了,讓他們入土為安。接着,又找來了石塊來作碑,算是給了他們最後的一個歸宿。
待所有事情結束後,已經是晌午了。
絡月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五個墳上,心中滿是疑惑。她想到了這五人死前的姿勢,說明他們是逃跑方向的。
隻是還未邁出幾步便被殺害了。
站起來朝那個方向望了望,這裡的草太高了,将那邊的所有全部掩藏在後面,難以看到什麼。
白麟見狀,飛到了樹上,朝着絡月看的方向望去,說道:“那邊好像是有個村子?”
衆人看向他,絡月問道:“村子?”
白麟點頭,“好像還不小呢。”
“難道這五人當時是要逃向那個村子?還是.....”絡月自問道。
還是他們要去那個村子做些什麼,卻被那裡面的人提前發現了?
“要不,去那個村子看看?”淮安說道,他心裡也滿是疑惑。且這五個人的血被抽幹,這覺對不會是普通強盜或是殺手能幹出來的事情,除非是妖魔、或者是邪祟一類。
既然妖魔是懷疑對象之一,那這件事情他便不能不管。
衆人朝着那個村子的方向前行着,途中并未發現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一處普通人族所居住的地方罷了。
再靠近些,傳來了一陣清澈的銀鈴聲,還能聽到幾聲鼓聲。
最邊上的,是一個看不到裡面的山洞,山洞旁栽着與林中截然不同的樹木,周圍也沒有雜草。在山洞的後面,便又是一片範圍較小的林子,林中的樹與洞旁為同一種類。
這些樹木顔色較暗,導緻那片林子陰森森的,似乎那些用來吓唬小孩的妖怪就住在那裡面。
銀鈴聲再起,将衆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而去。
隻見在前面,是一位穿着像是巫師的人正一邊搖着鈴铛,一邊用另一隻手拍着系在腰間的鼓。詭異的聲音回蕩在周圍,那鼓聲随沉悶,卻如同是發号施令的命令一般。鼓聲一起,便跨一步。
而跨步的那一人,是一位女子。仔細一看,她手臂正包紮着,上面還有點點血迹。
她正是昨夜遇到的那位求救女子。
隻見她雙手規矩地捧着一盤子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肉,血淋淋的盛在盤中。她将盤子舉過頭頂,眼睛并沒有直視前方,而是略微垂下去些,隻看着前方的地面。
一聲鼓聲,一個步子。一聲鈴聲,一個步子。就這樣周而複始,女子在鈴聲與鼓聲的催動下,一步步靠近那個陰森森的山洞,一步步進入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洞中。
過了大概有半炷香的時間,外面的鼓聲慢慢停了,隻有鈴铛還在不停地搖着。
洞口有了動靜,女子直視前方,看着巫師手中的鈴铛。手中的那盤肉已經消失,她垂着手慢慢靠近正在搖鈴的巫師。
銀鈴聲停,女子的雙目這才變得清澈些,仿佛放在罩在她眼前的霧霾在銀鈴聲停時便被一瞬間揭開了。
周圍的村民圍了上來,看了看女子,又靠近巫師詢問道:“我娘子這是,大功告成了?”
巫師自信道:“自然,這麼多次,你們還不相信我麼?我哪裡出過錯。”
“這倒也是。”村民又看了一眼還在慢慢恢複的女子,并沒有表現出關心的模樣,而是反複詢問着巫師:“既如此,我多久才能,才能?”
沒等他說完,巫師便打斷道:“哎喲,天機不可洩露,你這樣一問,哪裡還有神秘感。你就靜待便可,神明定不會辜負每一個虔誠善良的信徒的。”
村中人對這位巫師深深一拜,又給了他一筆錢,作為此次法事的酬金,接着,那位與他說話的村民便将其邀請進家,伺候午飯。
而那位女子一個人在原地站了有半炷香,這才慢慢開始行動。
聽那幾人所言,像這樣的法事似乎不是第一次進行,而且還很靈驗。不然也不會談到“這麼多次”。
衆人躲在草叢後面将這一切盡收眼底。
絡月轉過身去,問道:“這世上真有神明能夠讓這些家夥因為做一場法事便能不勞而獲嗎?”
紹離說道:“信則有不信則無。不過這種事情的确太過誇張。況且看那位村民的樣子,極有可能是個好吃懶做的人,妄想着憑借一場法事逆天改命吧。”
“可憐了他的妻子,一個人在烈日下那樣久,就為了他這一場虛無缥缈的法事。”絡月轉過身去,方才那位女子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