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七豎八倒在村子裡的村民們,紹離用法子将他們的樣貌恢複成正常的模樣。淮安和白麟則是為他們立了墳墓,再在前面上幾炷香,貢幾盤貢品。
絡月一直記挂着被藏在村外的玉蘭,馬不停蹄地尋了過去。在看到的時候,她的心似乎涼了半截。
草叢覆蓋的模樣與之前完全不一樣,似乎是被什麼人翻過。
她連忙跑了過去,幸好玉蘭的身體還在,并且沒有半點被傷害過的樣子。
正要帶着玉蘭離開那裡,絡月低頭,卻看到了地上插着的一隻珠花。
那隻珠花她見過,是在知夢的頭上。
看來翻動草叢的人,便是她了。
知夢看見玉蘭紅顔薄命,又孤零零地死在這黑暗的林中無人問津,便将自己的珠花拿了下來,當作為玉蘭種的一株花。
用鮮花送玉蘭離開,希望她下輩子能夠過得幸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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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歲手中拿着生肉塊,一個個抛向空中,喂養那些還未長大的小妖獸。
畢方帶着傷痕累累的竹骁跑進來已經過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了。隻見竹骁跪在地上,嘴不見停,一直在述說着這件事情的經過。
半空吃到肉的妖獸發出長長的感歎,回蕩在這暗無天日的宮殿之中,有些瘆人。
半響,手中的肉已喂完,竹骁也結束了述說,乖乖地閉上了嘴。
穗歲擦了擦手,将擦手的帕子丢在腳下的熾焰中,帕子瞬間被燒成了灰燼,途留一絲青煙。
“照你這樣說,淮安的修為豈不是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穗歲說着,眼睛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骨慈,甚是不滿。
若不是骨慈嘴欠,咬了淮安,巫族那些青鳥恐怕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他所中之毒會是蛇毒。
接觸到冰冷的目光,骨慈微微颔首,頭皮發麻,不敢去看她。
竹骁沒有注意到這些,回答道:“是的,完全看不出有一絲受過重傷的模樣。加上那位藍衣女子協助,我差點就死在那個不知名的村子裡了。”
說到這裡,他感激地看了看畢方,感謝道:“多謝景和兄,若不是你,恐怕我現在早已成為一灘灰燼了。”
景和看了他一眼,朝他點頭。
“藍衣女子?”
沒等穗歲說完,此時熠風立刻開口,說道:“就是那位靈族女子,她看起來靈力不高,可我與她幾次三番過招,竟沒讨到半點好處。”
他心有不甘,早已在背地裡想了無數次如何将絡月碎屍萬段了。
“此人我也有印象,的确難纏,不容小觑。”骨慈開口道。
此時穗歲想起,之前似乎也聽他們幾位提起過這件事情,冷笑着:“想不到整個靈族中,竟然還會有這樣的能人義士。”
靈族不大,這麼多年來幾乎是以避世的方式存在。若不是當年靈族忽然出現,淮灼前去拜訪,恐怕魔族至今是萬萬不會與他們産生任何聯系的。
雖說是個小族,可不知是從哪裡得來的靈力,比世上任何一族都要純粹幹淨,是增強妖力的絕佳力量。
“若比起那位祭司,又如何?”穗歲開口,問道。
幾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斟酌着。最後,骨慈率先開口,說道:“依我之見,那位藍衣女子的靈力,想必要遠遠高于那位祭司。”
聞言,穗歲若有所思。她看向了關押絡冰的方向,目光深遂,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片刻,隻見她微微開口,語氣冰冷,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将那位藍衣女子帶回來見我吧。”
“那裡面那位?”景和說道。
穗歲笑了一聲,擡手看向掌中,看着當中翻滾的妖力,說道:“裡面那個想必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找個機會,解決掉吧。”最後又特意囑咐了一句:“别讓淮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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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裡發生那件事已經過去将近五日,途中紹離還特意回大滄山查看過那些村民的情況,臨走之前又被京墨塞了滿滿幾大包裹的幹糧。
紹離所謂“滿載而歸”地回到了與衆人約定的地方,屆時已是黃昏。
近幾天淮安一直在耿耿于懷着某件事情,這件事情他并未與任何人說過,白麟也包括在内。當時在幻境之中所聽到的話,一直環繞在他的耳邊。
魔族的天,快要變了。
想必,若是不及時阻止這件事情的發酵,那麼以後統治魔族的将不會再是龍。
紹離剛到達,便聽到一旁的淮安開口說道:“我想回焰熔血境看看情況。”
衆人同時轉頭看向淮安,然後相互對視着,接着,白麟說道:“情況兇險,主人,要不我同你一起回去。”
可淮安看了看白麟,搖了搖頭,道:“人多眼雜,如今的魔族已經不是當初的魔族了,我一人回去,相對來說會較為隐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