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凝竹朝四周看了好幾遍,都沒有瞧見說話的人,又稀裡糊塗地看了看空寂,對方卻是一臉習以為常,讓人以為方才的話隻有凝竹一個人聽見了。
“高僧,你方才可有聽到什麼聲音嗎?何其狂悖,竟要一打十?敢問這世上又有多少人敢說這樣的大話?”說着凝竹搖了搖頭。
“年少輕狂,也屬常事。”空寂想了想,補充道,“況且,他還真有這一打十的本事。”
聞言,凝竹先是震驚,接着又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此人到底是誰,又追着空寂問個沒完。
“高僧果真是高僧,這樣的人物都能結識。此人竟有如此能耐,那方才的話,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莫非就是傳言中的——千裡傳音吧!”凝竹欣喜,有這樣的人在,定會讓自己的修為更上一層樓了!
沒想到空寂輕笑一聲,讓凝竹有些噎住,覺得自己此時被他嘲笑了,連表情都有些僵住。
“哪有什麼‘千裡傳音’,不過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空寂說道。
這樣一說,那不就是這位一打十的能人就在附近嗎?凝竹連忙在周圍又尋了一遍,可幾乎把林子翻了個遍,也愣是沒瞧見半個人,又失落地回來。
“高僧,你既然知道有他的存在,能否讓我見上一面?我,我也想要有一打十的本事,想與他讨教一番。請高僧成全。”
空寂很是不解,“一句一打十便讓女施主急着詢問,在貧僧看來,倒是一般的很。”
“您已經是得道高僧了,這些事情定是不放在眼裡。可我不一樣,初出茅廬,修為一般,出來這麼久也隻能一打一,有時候還是占下風的。人族修行本就不易,一直以來我都在找能夠讓人族修為提升的法子,這才離開村子孤身闖蕩的。”
凝竹一改低落,又道:“可如今不同了,早就聽聞佛門與人族不同,佛門法寶也多。今日有幸結識高僧,簡直是幾輩子修來的運氣。如今又有這麼一位厲害人物,不管他是胡言亂語,還是誇張說辭,我都想真正見上一面。”
“還望高僧引薦,成了我的心願。”凝竹真誠地朝空寂行禮,希望對方能夠讓她見一見那位高人。
空寂想了想,又問道:“你既然是人族,也深知人族修煉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就算找到了所謂的法子,怕也是空歡喜,更别說現在讨教一位一打十的了。”
“我也深知人族千百年來遭受妖族侵害數不勝數,人族沒有降妖的能力,隻能任其宰割。我若有了強大的修為,便可以保護我的村子,乃至這世上所有的人族。如此一來,便再也不怕妖族的侵擾了。”
哪怕隻有她一人去對抗成千上萬的妖獸。
想起自己的父母,當年也是死在了妖獸的手上,最後連屍首都沒有留下。直到現在,凝竹還記得那兩個害死她父母的妖獸的模樣。它們的模樣,至今還是她夢魇的真兇。
可空寂深知其中利害,又清楚自己袖中錦囊内究竟是什麼人物。凝竹如此憎恨妖族,他不敢保證二人相見時,會發生什麼。
但凝竹百般哀求,到最後也拗不過,還是妥協了。
見高僧終于答應,凝竹抹了抹挂在眼角的淚,興沖沖跑了過去等空寂給她指個高人所在的方向。不曾想,對方卻從袖中取出方才那個精美的錦囊,讓她從這瞧瞧。
雖是不解,但照做了。
凝竹湊了過去,空寂便打開了錦囊口給她瞧。
依舊是金光乍現,凝竹忍着刺眼,朝裡面望去。隻見錦囊中還有一物,瞧着是佛門高僧手中的金缽。金缽中還有東西,再仔細望去,便瞧見是一位男子正和方才收服的妖獸扭打在一起。見有人從頭頂偷窺,這才罷手。
男子順勢從錦囊中鑽出,他身穿玄色,意氣風發,表情還帶着些桀骜不馴,正抱臂看着凝竹。
突然一個身高九尺的男子從那麼小的錦囊中鑽出來,凝竹也有些震驚,同樣也上下打量着他。
遲鈍了半晌,“噌”一聲反應過來,連忙大喊一聲,“妖怪!”說着,便要提劍降妖。
他既然在高僧的錦囊中,看來也是被他降伏的。還以為是什麼能人,身為妖獸,一打十當然也不在話下了。
一隻妖獸對十個人族,當然也是信手拈來的。
男子見狀,繞着空寂來回躲閃,口中還振振有詞:“你這姑娘,方才還着急見我,如今見了我居然還提着劍砍我?早知道我就不出來,死不露面,急死你!”
“你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妖怪,你該殺!”說着,再次提劍上前。
兩人把空寂當作柱子繞着跑,凝竹追不上,辛男子卻是來了興緻,專門逗着她。後來還是空寂開口制止,這才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