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那蛇妖身上的狐皮會發光？”塗山言聽淮安說了穗歲的狀況，疑惑到。

“因為是你們狐族的毛皮，我們也不太了解，但看那些狐皮對穗歲的影響，或許可以從這裡入手。”淮安回憶着當時看見的場景，又和塗山言詳細說了些。

塗山言回憶了族中的相關禁術以及有關狐皮的各種影響，但淮安所說的狀況似乎并未存在過。他伸出手，手忽然變成了一隻狐爪。

撫摸着自己的狐皮，或許能想到别的什麼

片刻，他猜測道：“那隻蛇妖應當是受到了狐皮的影響，出現幻覺了。”

“我狐族功法多為蠱惑，可以制造幻境，且與南川澤所有妖獸的氣息脈絡都不相配、亦不能融合。蛇妖殺了我族那麼多人，還剝皮為己所用，受到反噬也不是沒有可能。”

“就隻是幻覺嗎？”

歎了口氣，塗山言再道：“狐族怎麼說，修為都比不上外界的妖族，不然也不會歸隐于結界之中。您的意思我明白，但狐族的毛皮對蛇妖的影響，也隻有幻覺了。她若想擺脫，徹底解決狐皮的影響，便隻有強行将狐皮與自身皮肉剝離了。”

隻是穗歲之所以需要狐族毛皮，就是為了遮蓋自己身上的燒傷。若她現在反應過來狐皮對她有影響，又不想讓自己的燒傷公之于衆，那便隻有再去尋找合适自己的皮了。

事情如果真的按照這樣的方向發展的話，豈不是又會有一個族類遭受屠殺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探查妖族的事情，淮安找了辛夷幫忙，他的朋友重冥做這個任務，應該不用太擔心。

過了不久，辛夷送了消息過來。在重冥探查的這幾日中，并未發現有出現剝皮這麼可怕的事情。

“能與蛇妖皮肉完美融合的，好像除了他們本族，其他都不存在吧？”絡月笑笑，“想必穗歲應當不會為了修複自己的傷疤，去殘殺本族吧？”

如果穗歲真的這樣做了，那她那日在自己面前說得那些慷慨激昂的話便是笑話了。

近幾天雖然沒什麼大風大浪，上次受的傷也需要時間療養。可絡月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身體剛好便急着去解決妖族的事情。

臨行前一晚，絡月把絡冰叫來，姐妹倆再說說話。

“這麼多天了，淮舟怎麼樣了？”絡月問道。她知道絡冰這幾天都在偷偷去看望淮舟的傷勢，她以為自己瞞住了所有人，卻别想瞞住她這個親妹妹。

“他傷得很重，紹離和京墨這幾天也在盡力去救治他，隻是還不太清醒。”絡冰面色凝重，歎了口氣，後又釋懷般笑了笑，“或許過幾天就會好起來了，巫族的醫術，我很放心。”

可以看得出來，絡冰放心的雖是巫族的醫術，可她放心步下的卻是淮舟的傷勢。他一直昏昏沉沉，有時也隻是短暫清醒說幾個抱歉的字詞。絡冰原先對他并無愧疚，隻覺得二人之間的所有事情早已還清了，可如今見了淮舟這副模樣，卻還是忍不住會難過。

安慰了一下絡冰，便被她轉移話題。

“眼下你又要離開靈河，答應我，不管怎麼樣，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若是遇見疾手的事情便送消息給我，我去幫你。”

“阿姐，你就放心吧，我現在靈力提升，已經到了化靈期，成為真正的靈君了。而且，我還擁有了屬于自己的靈器。”說着，絡月擡手喚出長劍，這幾天都不知是第幾次撫摸它了。

一旁的絡冰欣慰地看着絡月與她手中的長劍，确實是一把好劍，“既然有了靈器，那可否取好了名字？”

絡月眯着眼笑得開心，“當然了，那天它出現之時，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它散發出的光如同黑夜變為白晝，讓迷茫的步伐有了方向。也是在那一刻，仿佛所有的憂愁、哀怨都煙消雲散了，而且它還能斬斷怨氣。所以我想了好幾天，我想叫它‘無憂’。”

*

離開了靈河，又走上了征程。

此次出行又帶着任務，像一個沉重的擔子又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出了靈河必達的第一個地方便是海上市集了，到了海上市集必吃的還是那一碗讓人念念不忘的老鴨湯。

臨近海面，這裡似乎并未受到勝遇的天災影響，依舊熱鬧非凡，但還是能在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話中聽到些劫後逢生。

“哎喲，這可算又熱鬧起來了，前幾日的洪水可真怕人啊。”

“可不嗎！咱又住在海邊，我家差一點就沒沖垮了，這還好及時退洪了，不然這半輩子的努力恐怕就都被沖散了。”

“看來這裡的百姓除了洪水，并未受到妖族的傷害。”紹離說道。

絡月聽了半天，有些疑惑，問道：“當日不是靈族、巫族和狐族在救助人族嗎？怎麼沒聽他們說起啊？”

“靈族和巫族還好，受世人供奉而生，又受到世人敬重，但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會害怕。狐族也是這樣，再怎麼變化人形，但總會保留狐族的特征。所以京墨擔心不必要的事情發生，便讓塗山言在事後抹去了他們的一些記憶，也算是有備無患吧。”紹離解釋道。

怪不得在這幾日中沒有聽到有關于當日洪水救人的事情，原來大家都忘了被誰所救，隻記得發生了洪水。

吃飽喝足，給了飯錢便打算離開，卻聽到了隔壁攤子的食客壓低聲音問他對面的人，還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

“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