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住口,禍從口出,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我教你嗎?”
阮家主皺着眉頭,家裡幾個孩子,就老三最不穩重。
他環視一周,看向阮淩昊,眼裡透着滿意。
老大不錯。
最有出息的二兒子還在進修,家裡有成熟的老大管着,他放心多了。
他又看向阮棠溪。
有些小心思,但心機和手段不錯,有野心是好事,最重要的是天賦好。
比之前那個蠢笨的好太多了。
不愧是他阮強的種。
阮淩昊和阮棠溪在阮父的視線裡挺直脊背。
直到他露出滿意的神色,才微微吐出一口氣。
阮淩然不服氣,礙于父親的威壓,沒有反駁。
以前還有個阮棉棉擋在他前面,被父親訓斥的人一般都是她。
她突然嫁人,家裡另外幾個人好像都比他聰明太多。
出氣筒就成了他。
都怪阮棉棉。
沒事花那麼多錢做什麼,想讓母親注意她,又耍心機想讓母親給她低頭。
做她的美夢去吧。
阮淩然的眼珠轉了轉,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阮棉棉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昨天回來,她就把手環裡阮家人的聯系方式拉黑了。
她才不管阮家人是不是想要聯系她。
都發表聲明斷絕關系了,她幹什麼熱臉去貼人冷屁股。
她又不是真的被阮家人養大的。
甯渺帶着舒芙蕾去找厲硯錦,阮棉棉也回了房間。
洗漱好後,一翻身趴在床上,開啟今天蹂躏植物人的日常。
“你說說你,爹不疼娘不愛,親爺爺還觊觎你的最後的私産,咱就是說,人怎麼可以把日子過成這樣。”
想到自己家裡以前也是一堆爛事,阮棉棉哽了一下。
不自在戳着他的臉。
“當然也不能全怪你,做别人的家人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
戳着戳着,阮棉棉的視線在那張俊俏的臉龐頓住。
男人面色蒼白,緊閉雙眼,眼尾上翹,燈光打在又長又彎的睫毛上,留下一片陰影,像是翩翩欲飛的蝴蝶。
鼻梁高挺,冰玉琢成,唇色微紅,韻味風緻。
一個男人怎麼可以帥成這個樣子。
阮棉棉都能想到這人睜開眼走出去,将會引得多少人前仆後繼。
等他睜開眼,估計兩人就離離婚不遠了。
想到這,阮棉棉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
還不如以後就當個植物人,一輩子醒不過來的好。
這一把掌有些用力,男人的臉肉眼可見紅出了半個手掌。
阮棉棉心虛地給他揉了揉。
感覺到手底下的皮膚也好的不行,嫉妒的她恨不得再給他來一巴掌。
但是不行。
明天醫生發現他臉上的紅痕,虐待植物人實錘。
她也就離滾出厲家不遠了。
越想越心煩。
阮棉棉翻過身,躺在自己那一側,安安分分将身體扳成一具屍體模樣。
用被子把自己卷成毛毛蟲,使勁把被角拽到身下。
就不信她晚上還能亂滾。
臉上一陣刺痛,厲硯辭想可能是醫生在努力恢複他的意識吧。
黑暗、枯寂、無聲。
他已經搞明白自己回到了那段植物人時期。
那段肩不能擡,口不能言的他最恨的,最無能日子。
為什麼讓他回來?
像那樣直接死去不好嗎?
厲硯辭第一次感覺到命運如此直白的惡意。
他甚至開始期待,要是還有人帶着記憶就好了。
最好是他的仇人,馬上能提着刀殺了他那種。
厲硯辭恨這個世界,更恨自己。
恨自己無能,不能馬上醒過來提劍自殺。
漆黑的空間滋生了許多黏膩暗沉。
突然他感覺腿上被一物重擊,接着是胸膛。
怎麼?
是有人能聽到他的心聲,幫忙殺他了嗎?
沒等他多想,頸邊貼過來一個毛茸茸的物什。
越貼越緊,像一條蛇一樣纏繞在他身上。
然後,頸邊一陣濕濡。
厲硯辭心越來越冷,身體越來越紅。
是誰,是誰想出了這樣的方法來羞辱他?
那人最好祈禱能在他醒來之前弄死他,不然他一定會殺了他。
殺了他!!!
*
甯渺端着餐盤敲了敲客房門。
厲硯錦剛洗完澡,他一邊擦着頭發,一邊開門。
見是她,下意識捂緊身上的睡袍。
“你來幹什麼?”
甯渺翻了個白眼,“我多做了份甜點,吃不了,想問你要不要吃,算是感謝你今天在甯家幫我說話。”
“你親手做的?我們是合作關系嘛,”厲硯錦不自在接過餐盤,側過身道:“進來吧。”
這還是第一次,不是家裡傭人給他做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