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月比身邊人醒的要早,睜眼時隻感覺渾身被纏緊,身側人像隻樹袋熊一樣把她抱着,好看的眉眼蹭在她頸窩處。
她眨巴眨巴眼,回憶起昨夜的一幕幕,其實也沒她們說得那麼快樂,不過也還行。
鐵月輕手輕腳起床,自顧自地穿衣服。身後,冷明柏被布料的摩擦聲喚醒,隻覺得渾身上下哪兒都難受,嗓子幹疼,四肢酸軟。
他迷迷糊糊睜眼,一隻手伸到床邊找眼鏡,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見床邊的女人已将衣服穿好,他叫住她,“你…….”
雖然此刻記憶混亂,但他也知道,昨晚該發生的什麼都發生了。
“我叫冷明柏…….”他強調道,既然做了事,那就要負責。
鐵月回眸,不明白他想說什麼,“我知道啊,冷明柏嘛,你昨晚說過。”
冷明柏抿了抿嘴,“我很抱歉,你昨晚好心送我回酒店,我……我還……我會負責的!”
都什麼時代了?還有這麼純情的人?鐵月被冷明柏的反應吓住。她急急捂住他的嘴,“胡說什麼呢!”
“我們就是一夜情的關系!”
冷明柏微愣,純情的心一瞬間裂成兩半,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鐵月,模糊的視線中,他隻瞧得清鐵月那雙眼睛,和昨晚一樣皎潔。
鐵月隻想找個人嘗嘗滋味,正好冷明柏長在她心坎上。睡一覺而已,她可沒有負責的打算,更不想讓别人負責。
她噓了一聲,摸了摸冷明柏的腦袋,從兜裡掏出兩百塊錢,“乖啊,拿去買點好吃的補一補。”
女人走得快,似乎怕他賴上她似的。獨留冷明柏捏着兩張紅鈔票在床上淩亂。
他後來去酒店前台查閱過開房人的信息,前台隻肯告訴他,那個女人叫鐵月。
後兩三年,賀總越來越忙,身為他的高級秘書,冷明柏身上的擔子也越來越重,但每當夜深人靜時,他會想起她。
南風市很小,小到他陪賀總四處赴宴,哪哪有名的餐廳都去過。南風市也很大,大到他竟再沒有同她見過一次。
他本以為他們再也見不到了。可沒想到三年後,賀總帶着宋總第一次公開露面時,她靜靜站在宋總身後,有些局促,但更多的是堅定。
見到她的那一刻,冷明柏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這是老天爺對他的偏愛。
她似乎也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這個人,瞧見冷明柏那張臉時,她有些怔愣,但聽見賀總主動介紹他後,那份怔愣一瞬間被煮熟,鐵月隻能快速低垂着頭,掩過臉上的尴尬。
因賀總和宋總的形婚,他們倆的聯絡次數也變得多了起來。三年後的冷明柏早已混成老油條,褪去剛出社會的那抹清澀。
他常年冷沉着臉,明明臉上時常帶着笑,可總讓人覺得比賀總還不好相處,兩人在職場上你退我進,你進我退,相互打着配合,拿下不少項目。冷明柏的名字成功和賀嶽铖的名字粘連在一起,如影随形。
當他冷靜拿出手機示意鐵月加個微信方便交流時,鐵月隻當他例行公事。她低頭拿手機打開頁面,零碎烏黑的發絲掩過臉頰,也讓她錯過冷明柏眼眸深處的期盼與緊張。
在冷明柏無數次制造“巧合”之後,兩人正式就那晚的一夜情事件開誠布公。還沒等冷明柏告白,“深情”述說他這些年對她的念念不忘。鐵月主動開了口,“我們繼續保持床上的關系。”
冷明柏尚且還沒來得及笑的嘴角一瞬間僵住,他下意識反問:“什麼?”
鐵月頓了頓,直白道:“如果你對三年前的那一晚念念不忘,我們可以當P友。畢竟你能力還行。”
冷秘書在江湖上行走,以腦子轉得快出名,可這次,他的大腦轉得快生火也沒明白鐵月的腦回路。他腦内隻剩下最後幾個字:畢竟你能力還行。
“謝謝啊。”冷明柏說出這句話後,暗地裡删了自己一巴掌。
雖然關系有點亂,但冷明柏總算跟鐵月在一起了。過程怎麼樣不重要,他隻看重結果。
沒想到兩年後的鐵月又給了他一巴掌。冷明柏透過車内後視鏡打量她的側臉,他自以為自己這兩年已經足夠了解她,可如今才發現,她在他的眼裡還是像團迷霧一般。
這團迷霧深藍而靡麗,霧中偶爾還藏着幾根毛刺,紮得他有些疼。
可他隻願縱情走入迷霧中,甘之如饴。
如果兩年前的鐵月拒絕了他,他心甘情願放手。可她偏偏選擇在冷明柏感受到兩人之間靜悄悄流淌着愛意的那一刻斬斷這一切,冷明柏說什麼都不願意。
鐵月和冷明柏注定要在一起。冷明柏堅信。
兩人準備好衣服返回醫院時,離晚上八點不遠。
避免消息走漏,楊子遇提前和上面的人打了聲招呼,這台機器晚上七點半到八點半會被VIP客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