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路其明對麼?你先去把這一批新品送到産品組,讓他們過過目吧。”
“行,是這一箱嗎?”
路其明顯得相當老實溫馴,乖乖點頭,指着傍邊那一箱滿滿當當的圓球問六表詭。
雖然想作死。
但她需要遵照正常玩家的邏輯行事。
以正常玩家的思路,開局已經迫不得已得罪了副本BOSS,接下來的時間就不能繼續浪,甯願吃些虧,受些罪,也要穩妥起來。
所以思來想去,為了穩妥起見,她硬是忍住自己蓬勃茂盛的作死欲望,把自己躺平擺爛的一面深深藏起來。
裝出這幅老實巴交,勤勞能幹,給多少活幹多少活的樣子。
六表詭翻着報告的手指一頓,微微一笑。
但它的眼睛卻沒有絲毫放松彎起,毫無笑意,使得這笑容非但不顯親切,反而帶上些隐藏極深的不屑嘲諷味道。
看起來異常欠揍。
它站起來先是指了指路其明剛才指着的滿溢紙箱,然後又指向放在遠處,相隔少說一百多個紙箱的另一個紙箱。
慢條斯理地開口:“新人,我說的是從這裡到那裡的所有樣品,懂嗎?”
路其明:……
她又不是真的愣頭青冒失小傻子。
六表詭表現中的針對之意,她都不用仔細聽六表詭到底說了些什麼,光聽語氣都能聞到那個綿裡藏針的味。
路其明心中吐槽欲望再度旺盛。
神經病啊!
都到了無限流副本了,怎麼還有職場霸淩?
都當詭了,還是當上詭中高管了,手底下那麼多員工,腦子抽風了針對她這個柔弱無辜,毫無利益牽扯的新人玩家。
她記得自己設計的副本沒那麼喪心病狂,還專門設計出職場霸淩關卡惡心人。
所以果然是這些詭的問題。
心中雖然無語。
但路其明想了想辦公系統,想了想大别墅,想了想開十萬生存點月薪雇詭掃地闆,想了想自己的躺平大計。
正面迎着六表詭居高臨下中帶點惡毒,蔑視不屑中帶點看好戲般玩味的眼神。
她厚着臉皮裝作沒聽懂。
“啊?這個箱子裡所有黃色的都要拿過去嗎?好的,我馬上過去。”
動嘴的同時腿也沒閑着,路其明看也不看随手抄起一個圓球拔腿就跑,試圖沖出六表詭的視線。
六表詭對她這一手有防備。
路其明還沒沖起來就被一股強力鎖在原地,雙腿如同陷進泥沼中難以拔出,手中圓球重量一下子翻倍,壓的她一個趔蹶摔倒在原地。
“我讓你走了嗎?”
六表詭徹底不裝了,猛然起身,巴掌砸向桌面,發令人震悚的咚的一聲。
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連我指令都聽不明白,你這個實習生是幹嘛用的,來頭豬都幹的比你好!”
“為什麼聽不懂我的話,讓你搬一百多箱新産品到研發部很難嗎?研發部離我們這裡走快一點十幾分鐘就到了,一趟給你按十分鐘算,最多一個小時你就能搬一半。”
“你連這點力都不願意為公司奉獻,那公司把你招進來有什麼用!”
"也不讓你多幹,就這些新産品,你連這一點點活都幹不了嗎?快去搬!"
說罷,路其明身上壓的她動彈不得的重力才慢慢減緩,松開她。
路其明默默從地上爬起來,快要起來的時候身上卻又突然壓上一股大力,猝不及防之下她又臉着地狠狠摔在地上。
幸好反應及時用雙臂撐住地面,才沒把臉摔破。
“你現在怎麼站都站不起了啊。”
六表詭輕慢的聲線在路其明頭頂響起。
路其明心裡狠狠比了個中指。
詭都不信它說的話。
還在這裡裝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問她為什麼站不起。
這一個圓球少說也有五六塊飽滿的大紅磚那麼沉,一箱幾十個圓球,搬一箱樣品圓球到研發部,差不多相當于搬五百多塊磚純靠腿上一百層樓。
按六表詭的說法,她隻需要十分鐘。
開什麼玩笑。
她要真能做到六表詭所說的程度,還用着在這裡聽她罵人,聽完第二句就一巴掌把六表詭抽出副本了。
但她臉上還是那副老實樣子,好像她真的隻是單純沒聽清六表詭的話。
唯唯諾諾回應六表詭的辱罵:“好的,好的,不會不會,我馬上幹。”
看着路其明稱的上窩囊的表現,六表詭仿佛被鼓舞一樣,氣焰愈發高漲嚣張。
斜眼看着路其明,表情不屑又得意。
似乎是在說不情願又怎樣,還不是要乖乖服軟,
很氣,但六表詭的表現還不夠。
還不夠氣人,不夠奇葩,不夠把人逼到絕處,不夠讓一個冒失沖動的正常新人玩家失去理智。
為了躺平大計。
為了以後都不用因為那點破信用點受領導的窩囊氣。
現在這口窩囊氣。
她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