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研發組。
六表詭又一次坐上了中央的領導辦公室。
隻不過,這一次它是不情不願地被路其明“請”上了辦公室,自然也不能繼續擺出趾高氣揚地嚣張架勢,而是面無表情的遵照路其明的指令,一闆一眼拿出一沓雪白的請假條,刷刷寫上請假理由,嘭嘭蓋章,充當無情的請假機器。
“林琪,請假理由,家裡的貓從十六樓跳下去偷走鄰居家的卧室,需要請假讓鄰居賠償醫藥費。”
林琪喉結滾動,緊張地咽下一口唾沫,抖着手上前接過自己的假條。
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再一次回憶起昨夜宿舍中的密謀。
昏暗燈光下,路其明的神色忽明忽暗。
“既然規則說生病,休息,辦理雜事,上廁所,照顧家庭,睡覺,死亡是不正當理由,那咱們就想個正當理由請假嘛。”
林琪當時還在傻傻地思索有什麼事比上面這些理由更加嚴重,思索半天也沒起還能有什麼理由。
她甚至懷疑這是條假規則。
别的不說,人都死了,就算不請假也上不了班啊。
難不成,公司還能把人變成詭拉到公司繼續幹活?
呃,忘了,這本來就是個詭公司。
結果她下一秒就被路其明的話整的一個趔趄。
“比如說,家裡的貓跳樓偷走鄰居卧室,怎麼樣?”
林琪沒繃住,要知道,她可是從上學的時候沒有必要就絕不請假,發燒也要堅持學習的三好學生,一直到如今沒有必要絕不請假的三好員工。
這麼不合理的請假理由,就算說這話的人是路其明,她也必須質疑!
林琪鼓足勇氣,弱弱地舉手,提出自己的小小疑問:“這——這真的合适嗎?這理由是不是——”
是不是太離譜了啊!
“确實,有點單薄。”
林琪欣慰地看見路其明聽進了自己的意見,仰頭思索片刻,還沒有欣慰上一分鐘,路其明就快活地接上自己的話。
“那就說要鄰居賠償卧室醫藥費吧。”
這簡直是荒謬。
自己有房嗎?有貓嗎?
貓又是怎麼從十六樓掉下來的?
卧室能被偷走嗎?
不應該是自己賠償鄰居嗎?怎麼要被偷的鄰居賠自己啊!
路其明振振有詞:“這個理由不屬于上面任何不合理的請假理由,絕對可以通過。”
林琪是個寡淡理智的人,還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吐槽欲望。
她欲言又止,理智告訴她路姐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情感上,她又難以接受自己用這麼離譜的理由請假。
沒等她質疑出口,路其明便接着解釋道:“況且,你有沒有發現規則中這些不合理請假理由的共同點了嗎?”
共同點?
林琪來了精神。
唇角抿起,嘗試尋找這些不合理請假理由的共同點,可她盡力思考,想了半天連一點眉目都沒有,毫無頭緒。
這能有什麼共同點?
路其明繼續道:“全都是合理的請假理由,就是它們最大的共同點。”
林琪神色一振。
難道……
路其明一揮手:“沒錯,既然用本該合理的理由請不了假,那我們用本不合理的理由請假,不就行了?”
林琪拍案叫絕。
妙啊。
仔細一想,她發現路其明說的太有道理了。
這條規則除了用路其明的思路解釋,還能用什麼思路解釋?
于是林琪順暢地說服了自己,幫着着路其明給每個玩家都想了一個離譜到極點的請假理由。
時間回到現在。
盡管早已說服了自己,但用如此離譜的理由請假,林琪還是下意識地一陣心虛。
低着頭接過自己的假條。
其他玩家就沒有林琪這麼重的心理負擔。
看着一張張雪白的請假條從六表詭手中成型,再一一發放到衆玩家手中。
深情撫摸着上面還未完全幹涸的黑色油墨,一字一句地看着上面的請假内容,久久不肯移開視線。
這不是一張平平無奇的紙條。
這根本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通行證啊!
一張讓他們擺脫繁重勞累,毫無意義工作的通行證,一張通向假期,通向通關,通向休憩的通行證。
許多玩家眼裡甚至隐隐有淚光在閃爍。
不怪他們表現誇張,如果有人早六晚十一還沒有午休的工作一個月,幹的還盡是些毫無技術含量,給熟手打雜挨批評的活兒。
看到這張擺脫這些惱人工作的假條,也會流下激動的熱淚。
還是林琪最先收回心緒。
林琪試探性地問她:“路姐,怎麼找證明處,你已經有計劃了嗎?”
“沒有。”,路其明否認了林琪的試探。
林琪一挑眉,用一種略帶狐疑的眼神看向路其明。
那表情,仿佛在說你也會有沒頭緒的事?
“别這麼看我。”,路其明歎了一口氣,見林琪擺出狐疑神色,心中憋屈,“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啊。”
“反正,請假條的事情解決了,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宿舍了。”
請假的事情解決了,路其明明顯松懈下來,揮揮手告别林琪,腳底抹油般鑽進員工群,眨眼就看不見了人影。
至于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