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一瓶花露水,拎着一個行李箱,江雪甯被送到了龍泉村的醫務室。
說是醫務室,就是一個四處漏風的破房子。
一張桌子一張床,許久沒人住過,屋裡全是蜘蛛網和塵土。
醫院的物資已經提前送到了,四五個大箱子都是醫療器材和藥品。
江雪甯看着滿屋子的東西,就有些頭大,幸好村長派倆年輕人幫着收拾了一下。
隻是就算收拾幹淨了,住宿條件還是太差。
“江醫生,對不住啊,咱村就是這個條件,委屈你了。”
村長七十多歲了,看着城裡來的金尊玉貴的大夫,滿臉的抱歉。
江雪甯對着村長笑了笑,“沒事,挺好的,我這下午就能接診,村長你可以通知一下,身體不舒服的都可以過來看看。”
“好好好,我這就廣播去。”
村長走了,江雪甯脫了防曬服,換上了白大褂。
山區裡倒不是很熱,但是蚊蟲真的多,一天還沒過去呢,陳院長給他的那一瓶花露水,就剩下半瓶了。
龍泉村太偏,完全就在山溝溝裡,大部分年輕人都出去了,留下的都是些老人,還有孩子。
一個下午,診室裡的人就沒斷過。
看病的有一部分,另一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
在這窮鄉僻壤,這些老人就沒見過像江雪甯這樣長的又好看,又白淨的Omega。
一直忙到了晚上,村長給他端來了一盆飯,就是白米飯,還有蓋在米飯上的辣椒炒臘肉。
江雪甯一點辣都吃不了,光聞着那嗆人的辣椒味,嗓子就開始要咳嗽。
“江醫生,這是我老伴炒的,可香了,你快吃。”
“好,我吃。”江雪甯拿着筷子,半天下不去口,但看着老村長殷切的目光,他還是硬着頭皮吃了。
一盆飯,喝了兩瓶水。
晚上躺在梆硬的床上,江雪甯胃疼的受不了,下床吃了片胃藥後,走到了屋子外面一邊抽煙一邊看月亮。
三個月了,他三個月沒跟厲铮寒聯系過了,想必這麼長時間厲铮寒應該已經走出來了。
走出來好,走出來生活就是美好的。
至于那天晚上被一通電話打斷了的事,江雪甯還是不想放棄。
兩天後,江雪甯無聊的坐在村口聽老太太們聊天。
“聽說張笛他奶又病了,都下不來床了。”
“那怎麼不送去醫院看啊?”
“老太太最煩醫院你忘了?她兒子不就是被醫生給誤診才死的嗎?”
“要說這老太太也是可憐,兒子被誤診死了,兒媳婦也沒了,就剩下倆孫子,還有一個犧牲了。”
“最可憐的還是張笛,大學都考上了,就因為要照顧他奶,沒去上學。”
江雪甯坐在小闆凳上,聽了半天,忍不住的問:“那張家奶奶什麼病啊?”
“就上不來氣,成宿成宿的咳嗽。”
“我去看看吧。”反正這會兒也沒事,江雪甯跑一趟也沒關系。
“啊?江醫生,你還是别去了,他們家人見不得穿白大褂的。”
“那我就不穿,沒事的。”
幾個老太太勸不住江雪甯,隻能是告訴他一定要小心,他們家有條大黑狗,可兇了。
江雪甯背着藥箱,走了半個小時才在一個半山坡看見了那幢孤零零的房子。
房子下面有塊水田,這個季節禾苗都已經挺高了。
摘了太陽鏡挂在襯衣領子上,江雪甯走進了張家的門。
“有人嗎?”
剛往門裡走了一步,一條大黑狗就竄了出來,好在狗是拴着的,沒完全把江雪甯吓死。
江雪甯不敢動,隻能先跟狗打招呼。
“你好狗狗,你家主人呢?”
也就在這時,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從裡屋走了出來。
“你找誰?”
“你好呀,我是來村裡義診的醫生,我聽說你奶奶病了,我來……”
“我奶奶不看醫生,你走吧。”
“生病了就是要看醫生的,興許我看完了吃幾盒藥就好了。”江雪甯不想放棄,他不能白走了那麼遠的路。
“我說話你聽不懂嗎?我說了我奶奶不看醫生,你趕緊走。”
“弟弟,諱疾忌醫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江雪甯是想跟這少年講講道理的,結果……
“閃電,把他趕出去。”道理還沒講上兩句,那少年竟然把狗放開了。
“汪,汪汪……”
江雪甯倒不怕狗,可這狗太兇了,松開鍊子就往外撲人,江雪甯連着退了兩步,可還是被兩隻狗爪子撲倒在了地上,
“閃電,s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