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學校方這邊似乎也沒有給解舒更多考慮的時間,還沒等到安予城兩人走到他跟前,解舒手腕上的通訊儀就再一次亮了起來,這次的信息是直接彈了出來。
投在解舒面前的瑩藍色屏幕上是一個男人的模樣,不過這還不是最重要,安予城站在衆人之後,在看到屏幕上出現那個人的一瞬間,腦海中沉寂許久的記憶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記得這個人,當初他記得,當時他從軍校畢業離開這裡前往前線的時候,就是這個人幫他引薦的解舒。
搞清楚這一點,安予城迅速冷靜下來。
他并不是奇怪解舒和這個人認識,隻是想起臨走之前的一點細節。
“安統領,認識你這麼長時間,還從沒見過你對什麼人動心思,”男人将手中瑩白色的石頭收在紅木抽屜之中,安予城的目光便順着他的動作看到了這個桌子上,“有沒有心動的人,或許我可以幫你引薦。”
青年沒有回答他,他那時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剛剛被放在抽屜中的瑩白色手指大小的方塊之上。
“我記得,這次出征之人,其實本來不是我?”安予城沉默良久,最後終于問出了自己心中疑惑,“比起您說的問題,我更想知道,人員更改的動機?”
安予城這時候的視線依舊在一動不動地盯着面前男人随意地搭在紅木桌之上帶着白色手套的手。
看着那隻手,青年的眼眸眯了眯。
且不說那隻手,就是他身旁立着的、這張材質為紅木的桌子放在整個星系之中,就少再見到一樣的第二張。
安予城記得,很久之前他和戰友一起去一顆偏遠星球逮捕一位曾試圖破壞中央星一項重要儀式的混血兒,因為他本身的能力,他其實在那時候已經被歸類為危險分子了,當時安予城接到的命令中甚至說,如果無法順利抓捕,甚至可以直接當場擊斃。
那時候安予城和戰友提前了解過那人的信息,知道他們的追捕對象在成為追捕對象之前,其實是中央星某個研究所的成員。
唔,準确來說,确實是個研究所——地下研究所。
要建立一個研究所的必備條件很多,這個安予城不太了解,但就他知曉,尊容能登上通緝令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尋常之輩。
當時按照人的蹤迹找到曾有他消息出現過的星球時,當地正好在舉辦一場慈善拍賣會,據當時安予城在本地的朋友介紹,這個拍賣會内有蹊跷。
朋友那時候就告訴他:“喏,不過呢,天高皇帝遠,你指望一個距離你們中央星多少億光年之外的偏遠星球有多正規的秩序,還不如指望你天上掉星星!”
聞言,安予城和同行者隻是默默地跟在人身後,不說話。
這顆星球的生态環境其實并不算糟糕的,但因為某些不可言說的原因,一些地區最終還是保持了很惡劣的環境。
所以當時安予城和一同前來的人在朋友的帶領下來到他說的地方,其實是很格格不入的。
當時和安予城一同來的人名叫明兆,在這之前,他其實是從來都沒接觸過這樣的環境的。
青年滿臉不耐的神色,擡手在面前揮了揮,似乎打算将堆積了不知道多久的垃圾散發出來的腐爛的臭味給扇沒,但最後還是白費力氣。
“這地方,鬼過來都找不着好不好?”明兆開口,“安哥,要我說,還是直接登記為死亡算了,這裡面有幾條街道幾戶人家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就在這顆星不遠處,現在正鬧着星際海盜呢!這次出來可就咱們倆人啊安哥,你知不知道上次那消息流出之後,那群人有多恨咱們?”
直接将人的消息登記為死亡當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明兆不清楚他們目前正在抓捕之人的危險性有多大,安予城也不會不知道。
上次的消息——安予城那時候其實還不知道當時導緻他們死傷慘重的戰役根源是解舒,因為那件事所引起的連鎖反應其實比“解舒是叛徒”這件事要嚴重得多。
就比如現在明兆口中所說的這件事。
“恨不恨的不知道,如果恨的話,今天他們敢在這裡登陸,明天這個星球就留不了,”安予城深呼了一口氣,接着沉聲道,“所以,比起他們今天因為我一個人毀滅一顆星球,你不如祈禱一下,接下來我們的消息不會被什麼阿貓阿狗洩露,走吧,麻煩你了。”
聽他這麼說,朋友突然也是一愣,轉頭又笑笑:“說的、說的什麼話,這片星域,自然、自然不可能被那群窮兇極惡的海盜給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