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長着薄繭的手掐着他的下巴,直接将他的頭擡了起來,解舒猛然擡頭,眸子正對上人的一雙眼,他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我為什麼要你死?”他聽到安予城也輕笑了一下,這樣說道,“我要你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我要你給我贖罪一輩子!”
解舒乍然睜開了雙眼。
入目是慘白的天花闆,還有挂調水的架子和一袋營養液,解舒愣了下,而後腦子裡的記憶才緩慢回潮。
他猛地坐了起來。
“你醒了?”安予城就坐在他身邊,見人醒了之後伸了個懶腰,從一邊的桌子上取了水杯遞給他,“喝一點水吧,你暈了三個小時。”
解舒後知後覺地接過他遞來的水杯,道:“謝、謝。”
“不要說謝謝,你要給我當老婆,怎麼樣?”安予城半開玩笑地說,但很快又收回了玩笑的語氣,“蝶種的事我上報了,你暈倒也是因為這個,一起出去的人都回去了,老闆估計幹不長久了。”
本來也不是什麼好地方,解舒雙手捧着水杯喝水,想到什麼又問:“你、你之前、之前的話......”
“什麼?”安予城道,“哦,開玩笑的。”
解舒:“......”
光團緩緩飄到了解舒面前,見人面色還好,除了臉頰的未知有點紅之外,别的什麼都沒有,于是深深地松了口氣。
它飄到解舒身邊:“主人,你還好吧?”
解舒借着喝水點了點頭。
他又想起之前的夢,不由得腦袋有點大,那夢應該是以前的記憶,但解舒實在是想不起來,夢中的場景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腦海中找不到這件事的來因,也不知道後續到底又發生了什麼,隻是卡在了中間。
安予城?
不過他本來就有一些異族血脈麼,偶爾發一下瘋而已,不算奇怪的,解舒甚至見過他更生氣的模樣,但最後不還是活得好好的?解舒心想。
沒關系的,不過暈倒的事确實得問問光團。
“啊,是受了蝶種影響不假,但也有能源枯竭的原因,”光團在解舒面前來回飄着,“您還記得之前我說過的事麼?”
解舒正盯着安予城,後者不知道在通訊儀上在和誰交談?
解舒心道,自己從前有沒有認認真真地看過這個人呢?肯定是有的,而且他長得又不差,眉眼俊秀好看,就算是在他們一衆人中,樣貌也是佼佼者了。
“主人?!”光團飄到人面前,扯着嗓子大喊一聲,“所以我就說,你直接告訴他不就得了,反正能源這事又不是你一個人的,說不定你告訴他,還能更順利一點。”
“我,”解舒低着頭,片刻後讓他看通訊儀上的字,“我隻是不想被艹。”
光團:“......”
光團:“艹!一種植物。”
片刻後光團又道:“您這話就不對了,什麼叫您害怕被艹,安予城他也不是那樣的人呀?話說不過是被艹而已,人類甚至生物界正常的繁衍程序,這又有什麼好怕的?”
解舒一撈,直接将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光球給撈了下來,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将手中的光團放開之後,解舒擡頭去看安予城,後者正巧也在看他,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你......”
“你......”
安予城深呼一口氣,道:“你先說。”
“給你添麻煩了,”解舒讓他看通訊儀上的字,“以後我會好好謝謝你的,以後都是軍校的同學,之前也留有聯系方式——”
“閉嘴,”安予城直接打斷了他。
解舒沒閉嘴,他甚至開了口:“你、你......其、其實,我、我們、們并、并不、不熟悉的,同、同學,你、你、這、這樣、讓、讓、讓我,很、很難受。”
沒有再說話,安予城直接按着他的肩膀,将人按到了床上。
一雙泛着銀光的眼毫無波瀾地看着他。
解舒道:“傻、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