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不動的。
但一時間,他又有些感慨,阿若果然是輔佐良材,能将這四戰之地,治理得如此民心所向,他應該早點來找阿若的。
不……他又苦笑着搖頭,阿若的才華絕世,他若尋得了她,卻是藏不住的,說不得便會入了廣陽王後宮,徒為他人做嫁。
一邊的郭皎氣得胸口起伏:“這些賤民,不知感恩,等阿父拿下徐州,必然要好好收拾他們!”
謝頌摸了摸鼻子,勸道:“小事罷了,若能得千奇樓,将來裡應外合拿下徐州,再收拾他們不遲,小不忍則亂大謀。”
好說歹說,安慰了妻子,等着這界碑被移走,他們一行人則終于上路。
而那擦肩而過送碑的隊伍裡,有一個身着麻衣,身形瘦弱,眉宇間有些陰鸷的青年看着謝頌的背影,微微低頭,陷入沉思。
然後,他緩緩擡頭,露出個莫測的笑意,對身邊人使了個眼色。
很快,謝頌的全套情報,快馬加鞭地送到了徐州城的某個宅院中,引起不小波瀾。
-
“什麼?前夫?!”
一聲驚叫在深宅内院炸開,驚得檐下栖雀撲棱棱飛起。七八個老中青三代人擠在花廳裡,神色各異。
“就是主公心心念念、為他守身如玉的那個?他要回來了?!”一名青年男子猛地拍案而起,茶盞裡的水濺了滿桌,“江臨歧那厮确定沒看錯?”
不知為何,說到“守身如玉”幾個字時,人群中剩下幾人心有靈犀般,默默對視一眼,沒有糾正。
“嗤——”坐在窗邊的紫衣女子把玩着手中匕首,鋒刃在陽光下閃着寒光,“江臨歧可是當年主公從塢堡帶出來的老班底,同一個村吃着井水長大的。謝家那小崽子還被他帶過兩年呢,能認錯?”
“那這前夫怎麼沒認出小江?”其中一名中年文士搖着折扇,笑得意味深長。
“呵,”上首的白須老者捋着胡須,眯眼笑道:“小江那長相,扔人堆裡就找不着了,不然怎麼做諜報?倒是我謝家那兩小子……”他輕咳一聲,又有些掩不住的得意與炫耀,“品性暫且不論,那模樣确實是……生得俊俏!”
“哼!不過是以色事主!”紫衣女子接得幹脆,匕首“铮“地釘入案幾。
廳内頓時一片靜默。
“這事得先報給主公。”老者緩緩起身,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頓,“你們幾個……”
他環視衆人,目光如電:“想去看熱鬧可以,但必須一個一個去!誰要是耽誤了正事——”
“行行行!”
“保證不誤事!”
衆人七嘴八舌應着,眼睛裡卻都閃着八卦的光芒。
“還有,”老者走到門口又回頭,“傳信給江小子,别老在外頭玩界碑了!給我盯緊那個前夫,等主公示下。”
“要是主公不待見……”紫衣女子拔出匕首,輕輕吹了吹刃口。
“那就讓他繼續當牌位。”中年文士合上折扇,笑得溫文爾雅。
“正是,”老者捋須颔首,反正從前也是個牌位。”
“老謝,或者叫你,刺史大人,”紫衣女子突然叫住他,眉宇間帶着挑釁,“那位前任也算你的晚輩,如今也算有幾分底氣,你真一點不心疼,不想着重建你謝氏一族的榮光?”
老者淡然一笑:“我那侄孫,雖然也算人傑,但這些年來,北方十二國起起滅滅,亂世枭雄何其多,不缺他一個,然而……”
他拱手向遠方一拜,慎重道:“主公有體恤萬民之心,洞察萬世之能,老身有幸以殘軀事之,乃是邀天之寵,等閑庸人,焉能與明月并論,槐家的,你休要挑撥我與主公那純臣之誼!”
說完,昂首離去。
“切,老頭不過是跟得早罷了,”旁邊有人嗤之以鼻,“當年傲得跟什麼似的,還沒七擒七縱呢,讓主公打蒙了兩次就上串下跳要投明主了。”
“話說這前夫也有點能耐,能入主公之幕麼?”突然有人問。
“怎麼可能!”
“這是能上桌的麼?”
“别廢話了,讓我先前試試這前夫的成色,想見主公,看我不先讓他羞愧死!”
就在他們興奮商量時,角落裡,一個一直沒開口的人弱弱道:“那這事,要給謝小将軍提一下麼?”
衆人對視一眼。
“我覺得,讓他知曉那親親二叔回來就好,”那紫衣女子眉目裡帶笑,“他二叔另娶嬌妻的事,就暫作驚喜,過兩日,再講給他聽不遲啊。”
“有理!”
“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