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川耐着性子又講了一遍，秦遇抓耳撓腮地說：“大侄子，你步驟跳太快了，我跟不上，你講慢一點，詳細一點，不然我聽不懂。”

秦寒川沒想到自己都講那麼清楚了他居然還說聽不懂，有些懷疑道：“小堂叔，你不會是故意裝不懂拿我尋開心吧？”

秦遇瞪圓了眼睛：“怎麼可能？大侄子你不知道嗎？我在班裡一直是倒數，不信你去問我爸媽，我真的沒聽懂。”

秦寒川傻眼了，倒數？這怎麼可能？秦家的孩子都很聰明，都是以拿年級第一為目标的，秦遇是家主唯一的兒子，怎麼可能會倒數？

可秦遇敢這麼說，明顯就是不怕他去問，應該是真的倒數。

這讓他怎麼教？

秦寒川用了最大的耐心，盡量把每一個步驟都講清楚，然後問秦遇：“小堂叔，這回聽懂了嗎？”

秦遇咬着筆，咕哝道：“好像有點懂了，你等我自己算一遍。”

秦寒川松了口氣，心想還沒笨到無可救藥。

他等着秦遇自己算，等得都坐不住了，秦遇才停筆。

“算出來了？”秦寒川問。

按照以往他給人講題的經驗，都講這麼詳細了肯定沒問題。

沒想到秦遇把筆一扔，仰天長歎：“大侄子，我沒算出來，這題好難啊，你再給我講一遍吧。”

“你！”秦寒川氣得想罵人，想到上次的教訓又險險忍住了。

“你真不會做？”秦寒川咬着後槽牙問。

秦遇一副擺爛的樣子攤開手說：“你看我像是會做的樣子嗎？我要會做這道題我也不至于考倒數啊，大侄子你成績那麼好，教教我呗。”

秦寒川在心裡勸自己不要生氣，要是他輔導小堂叔寫作業因為沒耐心忍不住罵人，傳出去他爸估計真得讓他跪祠堂。

他又重新給秦遇講了一遍，秦遇聽完，撓撓頭說：“這次應該差不多了，我自己再算一遍。”

秦寒川又在旁邊等了半天，沒想到秦遇算出來的結果還是錯的，而且錯得很離譜。

秦寒川的聲音控制不住地提高了：“你不是說聽懂了嗎？怎麼算出來是這樣？”

秦遇一臉無辜：“我也不知道啊，我感覺你講的我聽懂了，可是我自己做就想不起來你怎麼講的了，再講一遍吧。”

秦寒川幾乎要吐血，卻還是不得不又講了一遍。

秦遇聽完又自己算去了，十幾分鐘後，秦寒川看到他草稿紙上那一堆屎一樣的計算步驟和離譜的結果，氣得眼前發昏。

他一把搶過秦遇的筆和作業本，生氣地說：“我給你寫行了吧。”

“不行啊大侄子，老師能看出來你的筆迹跟我的不一樣。”秦遇說。

秦寒川隻得道：“那我寫草稿紙上，你對着抄，這樣總可以了吧？”

秦遇認真地看着他：“可是這樣我還是不會做呀，下次考試還要倒數。”

秦寒川争辯道：“那怎麼辦？我給你講你又聽不懂？給你寫答案你也不樂意？你說要我怎麼做？”

秦遇垂頭喪氣地問：“大侄子你是嫌我笨吧，你果然嫌我笨。”

他說着說着眼淚就掉下來了，跑出去跟林書瑤說：“媽，我太笨了，大侄子說他教不了我。”

秦寒川頭痛地跟出去解釋：“沒有，我沒有嫌小堂叔笨，是我沒耐心，我的錯。”

秦遇含着眼淚問他：“那你還教我嗎？”

秦寒川咬牙道：“教，多講幾次你肯定能聽明白。”

林書瑤看出來兒子是故意的，但還是心疼地摸了摸秦遇的腦袋說：“一時半會兒學不會也沒關系，我們慢慢來。”

秦寒川隻得附和：“對啊，慢慢來，不着急。”

秦遇抓住機會問：“那大侄子你能每天過來給我講題嗎？”

秦寒川想拒絕，可是看到秦遇眼眶裡要掉不掉的眼淚，生怕自己說個不字秦遇就要哭着控訴自己嫌他笨。

所以秦寒川隻能忍着惡心答應了。

他從來沒想過給小孩輔導作業會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以前看新聞說有個媽媽給自己孩子輔導作業的過程中氣得心梗發作去世了，秦寒川還覺得是新聞為了博人眼球故意往誇張了說，沒想到現在輔導了秦遇半個小時他就被氣得心梗。

秦遇不知道是真的學不會還是故意折騰他，幾乎每道題都至少得講七八遍他才能自己做出來，有時候稍微難一點的題講十幾遍他都做不出來，這種隻能先放棄。

等他給秦遇輔導完作業回到自己家，發現已經十點多了，而他自己的作業還一個字沒動。

學校老師給他們布置的作業其實不多，不然他今天就是講到淩晨兩點也沒法給秦遇講完所有作業。

但秦寒川的目标是坐穩年級第一，自然不可能隻做老師布置的作業。

等他完成自己的功課，已經夜裡十二點半了，明天早上七點半要到學校晨讀，他平時都是六點起床，就算他洗漱完立馬去睡，也隻能睡五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