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魇夢叫喚着想要逃跑,卻被書靳一把拉住後,拽過那匕首連捅魇夢數十刀,終于沒了氣息與動靜。
這一回合當真震撼了書靳的内心,心中久久難以平複,卻不曾想方才那魇夢叫喚時,招引來了更為難以對付的東西。
“我真的……我真的做到了……”書靳大喘着氣,擡頭去看顔書,卻絲毫沒注意身後的危險悄然而至。
顔書突然發覺書靳身後似乎有着什麼東西,竟蓦地發現那身後竟是一群魇夢,不是一隻兩隻,而是成百上千隻!且個個如高樓般身形巨大無比,如洪水猛獸般力量滔天,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魇夢,一時間怔住了。
隻能大喊道:“靳哥!小心你身後!”
書靳還未來得及反應,穆肅瞬時召起木靈盾,罩住這幾人,那些魇卻層層疊疊地逼近,衆人開始逃離此地,可速度過快,其中缪橙樂沒能跟上。
“橙樂!”缪煙波注意到缪橙樂還在外頭,她逃竄不及,摔傷了腳踝,看着身後從未見過的巨魇,猛地向她靠近,霎時尖叫了起來。
危急時刻,顔書毅然決然跑了出去,就在巨魇正想踩踏她的身體時,顔書飛速奔馳而去,從那巨魇腳下抱起缪橙樂。
缪橙樂害怕得說不出話,一把摟住顔書脖頸,她渾身顫抖着,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宛若一隻淋了雨的小麻雀。
他跳回穆肅的木靈盾之下,将缪橙樂安頓好,缪煙波急切地抱住妹妹,不斷撫摸橙樂的頭,言語上安撫着她,“沒事了橙樂,沒事了。”
穆肅召起的木靈被外面這些魇不斷進攻着,無奈道:“怎麼回事,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魇夢,這到底是哪來的?如今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我的法力也是有限的,總不能一直困在這罷!”
顔書看向後頭那有片靜河,靜河上漂浮着兩隻竹筏,随即提議到那處,衆人劃出一隻竹筏,漂到靜河中心,這下有些魇夢便無法靠近了,可還有些能夠騰飛起來的魇夢還在不斷沖破木靈盾。
“現下該如何?”明子怡問道。
顔書反問他道:“你今日穿戴齊整,可有帶什麼傳信的物件?”
“沒……沒有。咱幾個不是說背着宗門而來嗎?怎會帶那些個東西,若是無意帶出,又或是不小心放了出來,叫師門發現可如何是好?”
“罷了,我們……”顔書當即下了一個決定,攥緊了雙拳道,“就此應戰罷!”
餘成舟試着催生法力,卻發現風刃居然失了效,隻好說道:“此地無風無雨無勢,我怕是難以施展開!”
“也罷,你同穆兄、書大哥、缪師姐和缪師妹在這等着便好。”明子怡說完便要同顔書一并去。
書靳方才受了點傷,他一面捂着胸口,一面喊住顔書,“顔弟,多加小心!”二人眼神對上,心領神會。
兩位火修,立馬騰空飛躍至另一竹筏上,那些個魇夢見此情形,随即往他們這邊集中而來。
顔書平複了一番思緒,手握着七殺劍,竟有以一敵百之勢,定睛決眦,瞬時幻化出打鐵花般四濺的傷害,那火傷範圍巨大,随機擊落大片大片的魇夢落水消散,攪動這靜河泛起波瀾漣漪。
另一邊,明子怡将咒法熟稔于心,憑空畫紋,雙手結印,召出大範圍封印法陣,震退了岸上許多猖獗的巨魇。
“子怡,不賴啊。”顔書與他同魇夢争鬥着,這種與志同道合的好友一并作戰的滋味,讓顔書好不痛快。
“顔小弟才是,明兄我自愧不如。”明子怡久久控制着法陣,但逐漸感覺體魄有損,這法陣超過了他所能掌控的限制,明子怡發覺自己有些力不從心。
這些巨魇真可謂是巨大的蝗蟲一般,又繁多又難以殺滅殆盡,殺完一波還有下一波。
突然某處方位找到了法陣較為薄弱之處,伺機進攻那明子怡,明子怡遭偷襲後跌坐于竹筏上,再也維持不住法陣,吐出大片鮮血髒了今日特意穿的紫苑制服。
“明兄!你沒事罷!”
顔書這邊本還在擊殺,發覺身後明子怡受傷,趕忙讓其回到穆肅木盾之内,自己則獨自面對,這事态當真是愈發嚴峻了起來,超出自己意料之外了。
缪煙波無可奈何,見此等景象,隻好動用塵修秘法,給散願亭宗門下塵修師門座下大師兄缪灏,通風報信去了。
“兄長,速來蔔卦樓,我與橙樂受困于虛幻境内,正北方位,一條靜河之上。”
這邊缪灏睡夢中接到妹妹的通傳,立馬清醒了過來,鞋履還未穿好,便一路上山到滅魇道家,并燃了一張傳言令的符紙給二道長拂塵。
拂塵一接過那符紙,立即将那方位地點用傳言令一字不落地報給楚風。
靜河上,顔書大口大口喘着氣,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殺這麼多的魇夢!
見顔書攻防不及,那些魇夢又再度靠近上來,此刻顔書發覺自己持劍的雙手已不自覺打顫,原自己已有些體力不支了……
見最後兩隻盤旋在半空的魇夢,跳到竹筏上來,進攻着顔書的下盤,顔書隻身側翻至後頭去,狹窄的竹筏一時間容納了三者,顔書下盤極穩,立馬站定,倒是引起竹筏上下浮沉,舀出一些河水濺落在竹筏之上。
見那兩隻魇夢咿咿呀呀地挑釁道:“殺了這小子!殺了這小子!”
“就憑你們,也想殺我?”顔書一挑眉,嗤笑一聲。
随即手腕轉着劍柄,挑起河水擾亂它們視野,趁其不備殺穿其中一隻,而另一隻正欲直擊顔書門面。
顔書隻空翻起身踩上那魇夢肩膀,來到他們身後,将七殺劍一抹其脖頸處,随即二者立即倒地,跌入河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好不容易解決了這些空中的魇夢,岸上那大片大片的魇夢還在虎視眈眈,顔書一陣咳嗽,單手扶着劍柄,半蹲了下來,視線逐漸模糊了起來……
穆肅解了盾,同衆人劃船至顔書身旁,見他渾身是汗,手腳隐隐發顫,犯起了難,缪煙波說道:“我已同外界聯系了,一會兒會有增援,我們隻靜靜等候就好。”說罷,便握住顔書的手。
顔書隻覺缪煙波手冰涼,這感覺平緩了他發燙的身體,順其自然反扣住了她。
岸上那些不安分的魇夢,卻開始蠢蠢欲動,有些開始試探着水位,顔書看見這情況,又想拔劍。
正千鈞一發之際,一把靈劍飛速前來,劈下那群魇夢的前方,這時間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