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達守安司已是酉時。
可以看到守安司正門雕着“護佑蒼生”的篆文,檐下懸挂着倒刺銅鈴。一進門正廳的梁柱上纏繞着活體藤蔓,見來人,便一副攻擊之勢。穿過走廊,才到客人休息的住所。
“有結果了嗎,查出什麼了?”柳豐年環手于胸,靜立在旁側許久,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少年人,急不可耐!”李璞起身,收了他那一應自稱是“診治輔助工具”的物件,緩緩開口,“無礙,兩位小友先稍作收拾,好生休息,什麼問題等之後再說吧”
柳豐年:不了,要考量什麼,我們一起考量考量,我們倆戀床,在這兒休息不好的,還是要回家去。
李璞一副喜眉笑眼的望着柳豐年,可能覺得這年輕人真是有趣。
柳豐年做什麼,有話就問,這麼盯着人做甚,臉上有東西啊,還是——莫非——你被我的美貌——
柳豐年摸摸自己的臉,一副傲嬌姿态。
李璞不作聲隻是盯着柳豐年眼含笑意。
柳豐年:好吧,你要是不問,那我帶喜生走了。
“聆生上,聆生下”李璞緩緩開口,對着柳豐年一點頭,又對着喜生點頭。“你二人悟性高,你們師父倒是撿到了兩個好寶貝。可惜——”
柳豐年就這樣看着李璞言語,其實他從見到他的第一面就覺得李璞有點裝,修行的都這樣?
李璞端莊的繼續說道說,“可惜啊,你們師父沒教你們怎麼淨髓,也沒教會你們怎麼更進一步修行,你們師父已經離開,不如我助你們——”
自動觸發關鍵詞。
“師父?你知道我們師父去向?你在調查我們?師父去哪兒了,你是不是抓走了師父想威脅我們?!”柳豐年強行按捺住内心的被點燃的焦躁。
“哈”李璞輕笑,“請問,豐年小友,你是還沒睡醒嗎,你看清楚這裡是守安司,你當是邪祟營嘛,不至于特意抓走你師父威脅隻為你們倆個……”
算了,我說話難聽就不說了。
柳豐年:最好如此。
李璞:少年人,怎麼如此重的戾氣,是本性還是對我們守安司有意見。
李璞還是含着笑。
“性格不好”柳豐年漫不經心的吐了四個字後就坐在喜生躺的床榻邊。
沒事了嗎?那李璞當真什麼都沒有察覺出來?喜生啊,你又是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了,等醒來後又會忘的一幹二淨嗎?今天真是太吓人了
李璞:聽你如此說,倒是寬慰了我,你們先好好休息吧,今天應該吓到了。
李璞離開的時候帶上了門。
柳豐年輕推了喜生一把:醒了?醒多久了。
喜生:就剛剛
柳豐年: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喜生:能換個問法嘛?感覺每次都是這句
柳豐年一掌拍到喜生的胸口。
柳豐年:行,看來沒什麼大礙,順便再挨一頓揍,配合使用,恢複效果更佳
柳豐年揚起手正要發作。
喜生:咳咳咳,沒事都要被你打出内傷吐出一口老
柳豐年放下手。
二人交流了一下眼色,設了一個“罩子”,與外面隔絕。确認沒有什麼監聽監視行為才開始放輕松交流起來。
柳豐年:這倒光明,不搞小動作
喜生:你說李司長?
柳豐年:别說他了,這次能回憶起什麼嘛?今天你那樣真可吓人了,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真誰也對不起!
柳豐年還是給了喜生一拳輕記。
喜生:咳咳。我能記得一些零星的片段,我看到了一個牌位,然後有很多人在祭拜那個牌位。
“牌位上的字看不清?”柳豐年
“看不清,被劃爛了”喜生皺着眉
柳豐年:你為什麼能看到這些呢?
柳豐年一手搭在胸前另一隻手撐其上摸着下巴思考。
喜生了搖了搖頭,苦笑:我也想知道啊?
柳豐年意識到自己的問句不太妥當:你說那不會是你的前世吧!還是——你看到的是你的未來?未來我們喜生會成神,受人叩拜?”
喜生:那真能有神,有前世啊?
喜生玩笑道。
柳豐年:不想了,不想了,真夠頭疼的!
……
這幾日,喜生和柳豐年住在守安司,李璞也算坦蕩,讓他們随意參觀,除了禁閣。說是閣,從外面看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房舍。
“禁閣内含玄機,你們要敬而遠之,若是誤闖誤入,緊着些你們的小命,我可救不了你們哦”李璞撂下這麼一句極具誘惑力的話,乍聽是警告細品竟多了些囑托的意味。
這李璞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二人也不敢輕舉妄動,隻遠遠的看着,外面也沒有什麼人把守,隻是奇怪的很,時辰不同,那所謂“禁閣”會變換狀态。二人曾觀察過,比如說,巳時,前半個時辰禁閣外圍會被籠在火焰裡,後半個時辰就是瘴氣;酉時,前半個時辰,會起晨霧,沾染着露珠,後半個時辰又恢複如常。實在變幻莫測,不敢硬闖。
二人探查未果,旬日未央,便急着要離開,打算先擇出去來日再探。
李璞:年節将至,你們師父不在留在這兒過節也是熱鬧些
柳豐年:唉,李司長,那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現在怎麼不急着我們一起考量考量啊!
李璞:其實,我是因為你們師父的原因,才借口留下你們
喜生豐年二臉疑惑
“我們師父與人可并無深交,大多時間都在小滿山上,你可别說你其實是我們師父的好友,替她照顧我們,你這解釋會很爛”柳豐年撇撇嘴。
“那沒有,不算朋友,并無深交。”
二徒松下一口氣。
李璞:不過是我單方面一見鐘情
“……”
喜生:我聽聞你們修士對待情感一向淡薄,親友之情都可舍棄,怎麼現在談起感情來了
李璞:情之所起,一往而深。我們修士也不是斷情根,成了木頭。你們師父對你們愛護有加,她離開肯定是有她不得已的原因,我想好好看顧你們,助你們修行,也算盡了她未盡之事,本不欲多言,但你二人少年意氣盛,心思敏捷,坦白些,讓你們知道我有何求,我們就會更好相處一點
好狠毒的招式,竟然招架不住。
喜生拱手緻意:那便隻能繼續叨擾
柳豐年不可置信。那家夥幾分虛情幾分真意,随口亂編的吧。
李璞允了二人出門轉悠轉悠。
柳豐年内心:是真不怕我們跑了呀,也算坦蕩,不拿我們當犯人。
二人走着走着就到了樂安堂。
樂安堂是李璞聽取百姓建議建的,是為收留無依無靠的孩子老人并且給一些身體不健全的百姓提供統一的技藝培訓。
喜生:李司長建了這安樂堂後,我就沒有再見過乞讨的無辜孩子和老人了。
喜生看着門上挂着的“安樂堂”三個字有些動容。
終得一廈,庇他們盡歡顔。
“沒想到你們轉到這裡來了”李璞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柳豐年還沒出聲,就被扼住了話頭。
李璞:打住,我沒時間專門跟着你們,來這附近是受了托付。
李璞話剛一說完,一阿婆就趕上來了。
“李司長,這些雞蛋你就拿着吧,不多,也不是什麼貴重的物什,自家雞下的,有營養嘞,可香,老婆子老麻煩你,耽誤你做事了”劉阿婆
李璞:說的哪兒的話呀阿婆,行,那這些我就收下了,以後可不能再給了,啊
這李璞還是會說人話的……
劉阿婆:這兩娃娃長得俊的很嘞,是你娃?
二人:……
李璞:不是,不是,我扶着您回屋吧!
劉阿婆自喪了兒子就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