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到,外面的人聽不到”葉時祺此時還有些痛苦,觸電的麻感。
柳豐年内心傲嬌:那還好,不然可顯得我多狼狽。
還好,溫芷非常體貼地在他們對話時設了罩子在旁護着。
商安先回了房,許是太累了。
葉時祺自個兒去四處轉悠了。
喜生随着柳豐年溜達着去了卷經閣,還沒進屋,已經能聞到淡淡的墨香。
一推開門,卻是與外面布置完全不一般的景象,可以用世間所有宏偉的詞去形容這座卷經閣。
浩如煙海,墨香撲鼻而來。
二人被這股香味裹挾,内心湧起對知識的沖動和渴求。
喜生有意地翻閱了許多關于那場古戰争的記載,跟茶館說書的倒是基本符合就是細節更多一些。
“伍谷窺得天機,至‘刍物’境,道成圓滿。為一己私心,活死人,逆時節,至人間大患……”
等等,有些問題,所以修士這一群體早在古戰争前已經誕生了,并且是有人至最高境——刍物,是頂頂的大能就是那喚作——伍谷——的人,後來雲中君才開創仙門,在古戰争前仙門就是名不見經傳的存在,古戰争後一躍成為仙門。并且與紅塵間流傳的修士橫空出世身負天命斬妖邪除奸佞有出入的。到頭來這除的奸佞就是仙門中人,更像是清理門戶。這意味可就大不相同了。人們的關注都在修士怎麼懲奸除惡護佑蒼生,歹人形象和門庭都被模糊。
“雲中君座下弟子柳菁古戰争一役以身抗敵,遭其反噬,失落于延城(今陽平)”
陽平?好像時祺兄就是陽平的,也就是——小滿鎮的鄰鎮。
雖是“鄰”之一字,但實際距離仍相隔甚遠。師父怎麼又會去到小滿鎮并選擇長久居于山上還不為察覺?
難道沒有人看到這些深想過嘛,還是……
喜生入了迷,那些往事太具有誘惑力,墨痕背後有太多不能深想的事,這一切太讓人興奮又讓人不安。
柳豐年耳邊聲音又出現了,這次變得更加清晰。
“雪哥兒……下來……下來”
柳豐年定定神,深吸一口氣,好吧,不行,定不了神。他有種莫名的感應,好像從他的心髒穿過一根絲線把他提線木偶般往指引地扯弄。
他往卷經閣深處走,終于觸到牆壁了。
喜生從謎團中掙紮出來。
“豐年?豐年?豐年!柳豐年!柳豐年!”喜生
喜生終于看到了柳豐年,僅一眼,柳豐年穿牆而過不見了。
喜生奔上前,牆壁沒有什麼玄機,至少他看不出來。
他不斷提醒自己要冷靜下來,這是仙山應該……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危險,或許是誤觸了什麼機關法陣,誤入了别處。冷靜,現在去找仙長也就是師兄們,對,要冷靜。
喜生奔出去,迎面撞上了李言卓。
李言卓:這麼見急,可是出了什麼事?
喜生:李道長?!跟我走,邊走邊說。豐年他被卷經閣的牆壁吸走了。
李言卓:嗯?
二人來到剛剛柳豐年消逝的牆壁前,毫無反應。
柳豐年來到了——雪山?!
等柳豐年恢複些意識才注意到自己置身一片雪原,目之所及一片白茫,哦不,還有些“樹”啊,“房子“啊,“花”啊,“草”啊……都是——雪做的?
這是哪裡?唉?那裡的雪怎麼會動?柳豐年湊近些看。
不是雪動。
那團“雪”轉過頭來,笑意盈盈,“雪哥兒,你可算來啦,一個人呆在這兒有些寂寞,想找人陪我一起玩!跟我一起做東西吧。”
她不是雪,勝似雪。
是個女娃娃,白發如雪,一身素色小衫。
柳豐年瞧着隻覺得親切。
柳豐年:所以是你一直在叫我嘛?那些都是你做的嗎?你在這裡幹嘛呀?怎麼你一個人,是被困在這裡了嗎?小妹妹
女娃娃點了點頭,手上沒停。
女娃娃:我是大雪,就叫我雪小妹吧。對呀,就是我一直在叫你,想看看你,讓你陪我一起玩兒。
柳豐年:大雪?叫“大雪”?好——熟悉。
二十四節氣裡面也有大雪呢。
柳豐年:那你現在做什麼?
雪小妹:在做小鴨子。
柳豐年靈機一動想捏個雪兔子,卻失效了。
奇怪,明明沒有感受到這裡術法受限制怎麼會捏不出雪兔子。
雪小妹:那你怎麼進來的,我還以為會晚些,沒想到你來得這麼早?
柳豐年内心:哈?
柳豐年蹲下手動捏雪兔子:就……不知道,你是被困在這裡啦?那你知道怎麼出去嘛?
你看上去很神通廣大啊,說得有理由詞的。
雪小妹:不知道,不過會很快,很快你就可以出去了
柳豐年:你呢
雪小妹:不知道,不過你能夠走到這裡或許我們也快出去了。
柳豐年:我們?還有誰?你想把你做的雪房子,雪樹,雪花,雪草都帶出去嗎?那可能會有些困難。不過雪小妹,你還沒有跟我說,這到底是哪兒呀?
柳豐年聲音軟和下來,好可愛的小妹妹!
雪小妹咯咯的笑出聲音來:我被關在這裡啦,出不去,在等人來救我們。
雪小妹又埋頭苦幹,“雪哥兒快些幫忙做些東西,雪妹的樂園就要大功告成啦!”
柳豐年:雪小妹,你為什麼要叫我“雪哥兒”呀?我跟你有關系嗎?
雪小妹擡起頭眼神清澈純淨:有呀。看,下雪啦!
柳豐年懵然,腦袋轉不過彎來,下雪了,卻不覺得冷,更多的是親切。
柳豐年伸手,雪觸及柳豐年掌心化成水。
透過水,看見一片大霧。霧漸漸散開來,柳豐年看到了自己的過去,比人身還過去些的過去。
柳豐年是“小雪”利用天道裂隙奮力從自身剝離的一片精魄。
二十四節氣被囚禁了。
他看到“小雪”正跪坐在地上,周圍撒了薄薄的一層雪,鹽粒子似的。
小雪:雪寶兒,到人間去,我們都被囚禁,自然之力一味被抽取終有盡時,到那時或許你的存在能給人間帶來一線生機,好寶兒,最乖了……
小雪的聲音減弱,他以嬰兒的形态掉落在小滿山上,關于自己的答案都被抹去。少年時光在他眼前順序放映。
他曆過四季,覺得感動而親切,心懷敬畏。他看見草木榮枯,榮枯變換中,是二十四節氣在這裡以另類的方式相逢。
咔嚓——放映終止,柳豐年醒了。
柳豐年此時顯得很安靜,看不出喜怒。
内心:我……果然……與衆不同嘛?難怪我這麼厲害。
……
柳豐年:那小雪呢?
雪小妹:小雪在别處。
柳豐年:那怎樣才可以把你們救出去?
雪小妹:……
沒等到回答,柳豐年被一股力量拽了出去。
太突然了,等神智清明後柳豐年睜眼,一張陌生的笑臉赫然怼到眼前。
“豁——”柳豐年表示受到了驚吓。
還好喜生在攙着柳豐年,唉,還有李道長?
陌生人:嘿嘿,醒啦?粗暴了些,這卷經閣也是大有玄機,這是你的緣分緣誤入了某些秘境。你初來仙山根基不穩進的去可不一定出得來才把你拉了出來。下次可當點心——
柳豐年:……
他全身有種被門夾了的酸痛感,有緣也是孽緣吧。
柳豐年:是,多謝這位……嗯……道長相助。
陌生人:哈哈
陌生人爽朗的笑了一聲,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
李言卓:這位是卷經閣的閣主,扶煦師兄。
這位扶煦師兄光瞧着樣貌像有凡人七老八十的高壽,胡子頭發花白。
扶煦:以後可以常來,這卷經閣啊大有春秋,這仙山二十四閣内裡可都是妙法無窮啊。
扶煦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眯眯地看着柳豐年二人,很是高興。
道過謝,柳豐年喜生二人便離開了卷經閣。
李言卓望着二人離去,說不清内心是什麼滋味。
李言卓:你很高興
扶煦:難道你不是嘛?
李言卓從齒間擠出一聲輕笑。高興,怎麼能不高興,大仇将報啊......
回程路上,柳豐年扶着自己的腰,捶捶打打胳膊:喜生啊,我真是腰酸腿痛,那扶道長好生粗暴,感覺從門縫中擠出來似的,渾身肉疼。喜生啊,你有見過扶閣主這般的人嗎?
喜生:你是指——他的形貌?
柳豐年:嗯,這仙門中人大多少年英姿瞧不出年歲,扶閣主嘛你猜他老人家高壽啊。
喜生:......可以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