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鐵上,和一個人打起來了。”
裴輿清緩緩閉眼。
他問:“他呢?”
程思遠想到對方胸口上那一大片淤青,呐呐:“在醫院。”
這一瞬,裴輿清腦海裡閃過很多。
關于自己,關于法律,關于案底。
關鍵是自己什麼都沒做,就在公司摸魚啊!為什麼要背案底?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在律所環視一圈,問:“需要律師嗎?”
程思遠:“不用!就是錄口供。”
裴輿清:“我怎麼覺得需要呢。”
程思遠改口:“應該不需要吧……”
他感覺這個電話說了很久,擔心警察着急,心虛回頭看,軟聲催促,“你能快點來嗎?或者先把身份證号給我。”
裴輿清把身份證号發給他,這才看了眼辦公室的同事們。
他捂住話筒,問對面的人:“我現在在上班,能這麼直接走嗎?”
“應該能吧。”
程思遠從畢業上班開始,從沒遲到早退,也不确定是個什麼流程。但現在的情況是在緊急,他胡亂猜測,“我給我姐發消息說一聲,應該就沒事了。”
裴輿清:“等着。”
程思遠就乖乖等着。
等待的間隙,他看着裴輿清發給自己的那一串身份證号,發現裴輿清居然和自己同一天生日,就是比自己大三歲。
他們還真是很有緣。
一小時後,裴輿清拿着身份證來到警察局。
來的路上,他其實有點覺得程思遠很會給自己惹麻煩,但現在到了這裡,隔着門看到警察局裡坐在鐵椅上,微微縮着肩膀表情内疚迷茫的程思遠,又覺得程思遠可憐兮兮的。
其實也不能怪程思遠,如果不是他們互換身體,程思遠這時候應該坐在公司裡摸魚,不用坐地鐵回家,就不會發生任何意外。而且他都這樣了,膽小可憐的小軟包,他能幹什麼?一定是别人挑釁在先。
他推開門走進去。
程思遠看到他,馬上迎過來,道歉:“對不起,又給你惹麻煩了。”
裴輿清把身份證遞給他,把他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問:“不麻煩,你呢,現在怎麼樣?”
程思遠揮動四肢:“身體沒受傷。”
裴輿清:“……”
“那精神上受傷了沒?”
沒想到裴輿清這種時候還在關心自己,程思遠感覺心髒裡好像也長着青筋,被軟軟的戳了一下。
他說:“我沒事。”
把身份證接過來,堅硬的圓角硌着他的掌心,程思遠說:“那現在你是不是要回去接着上班?”
裴輿清沒走,看了眼警局裡的環境:“來都來了,我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