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麗看着伸到面前的白皙修長的手,心緒萬千,最終凝結為一聲我草。
周圍聽清了對話的同學也是一齊暗罵。
這哪裡是放錯了,這分明是欲擒故縱。沒想到沈橋作為班草,全年級最帥的男人之一,竟然也會靠這種小手段來吸引喜歡的女生!
沈橋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張清翊将這場鬧劇盡收眼底,然後看向窗外在視察的教導主任,默默加大了早讀的聲音。
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連坐了,班主任找他們這一圈的人都談了一遍,确定沒有任何人有早戀的傾向後,以一句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作為結尾,讓兩個當事人一人默寫一篇英語課文,張清翊兩篇。
因為他昨天的英語小測隻有十分,早讀還不認真。
小麗欲哭無淚,她隻是想問為什麼自己會被扣分。
張清翊:“……”而我又做錯了什麼呢。
下課的時候,沈橋一直想跟張清翊聊一些有深度的問題,比如哪吒會不會給他簽名之類的。
但張清翊不但手機上無視他的消息,下課了也隻會問他這個英語閱讀怎麼寫。
沈橋有點生氣了,責備他:“你隻知道索取,不懂得回報。”
張清翊哦了一聲:“所以這個為什麼要選C?”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放學,沈橋拉着一手拉着張清翊,一手拽着想沖向食堂吃飯的小麗。
小麗:!
飯搭子見到他們三個拉扯在一起,在吃飯和八卦之間搖擺不定,最後棄小麗而去,丢下一句我還會回來的。
沈橋不能理解為什麼小麗會對這種怪力亂神的世界毫無興趣,她明明也是個哪吒控。沈橋不小心瞥到過她的草稿紙,上面草草畫着各種哪吒,還有二郎神。
她的畫技很是高超,沈橋一度覺得她不應該在理科班,應該去當藝術生。
“小麗,”沈橋嚴肅地說,“你到底在鬧什麼?你不想……”要哪吒的簽名嗎?
小麗爆發出一聲尖叫,為什麼他要說這麼有歧義的話,這會讓她誤以為她們兩人之間有過什麼隐秘的暧昧不為人知的地下情。
沈橋微怔,以為她還沒被治好,不然為什麼叫的聲調跟那個紅鲛一模一樣。于是伸手把張清翊護在身後。
張清翊原本生無可戀的臉柔和了不少,終于下定決心給沈橋解釋:“她吃的那個丹,有抹除記憶的作用,為的就是不讓普通人參與到那些事裡。”
沈橋:“……你為什麼不早說?”
那在小麗看來,不就是自己莫名其妙騷擾了她一早上?
張清翊:“因為照理說,你也應該失憶的。”他以為那個房老闆會解決這個問題,才沒有插手。早上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是他的魂魄出現了問題。更重要的是,他還不會這麼高端法術。
小麗:“……請問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怎麼聽着這麼中二,而且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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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書店,房問腦子空空的,質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梵易吃着飯,咽下去:“我不會算卦。”
房問:“你的意思是,即便你是連山易的書靈,最早的古神,蔔算之祖,你也不會算卦,是這樣嗎?”
梵易點頭:“我是連山易,不代表我會連山易。那種原理我怎麼會懂,書是書,我是我。”
“再者說,易經三部,現在多用周朝的那本。夏代的我怎麼會知道。”
房問:“……”
他心中生起一股無名火。事實上,從見到梵易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隐隐處于一種不安憤怒的狀态。早知道求神仙辦事是有代價的,房問也做好了準備,但誰知道他根本辦不到。現在這股火爆發了出來。
“那你昨天晚上還跟我說你能算?!”
語氣很兇,梵易委屈極了:“那時候再不動手,小姑娘就來不及救了,我隻好點頭啊。你為什麼要怪我?”
房問深吸一口氣:“……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輕易答應。你為什麼老是這樣?”
“什麼叫老是?”梵易也不樂意了,咄咄逼人,“房老闆,我們才認識幾天?”
蒲竹林見兩人真的吵了起來,急忙跳出來當和事佬,聽到這句一愣,語氣沉沉地叫他:“真君!”
房問怒極反笑,摔門而去:“好,好。是我放肆了,梵易真君,抱歉,是我的錯。”
梵易也不吱聲了,胸膛起伏得很大,雙目盯着他離開的背影,把筷子給摔了。
宋尾巴鑽出來,站在他的肩膀上,憂心忡忡:“你把他惹生氣了。”
梵易冷聲道:“随他去。又不是我的錯。他長這麼大,還沒學會不要輕易依靠别人。真不知道這些年他都學了什麼。”
房問站在門口,看着一人一松鼠,嗤笑:“我學了什麼關你什麼事。但這件事确實是我的錯,我不該輕信一個剛認識沒幾天的神仙。”
梵易其實有點後悔了:“……你回來幹什麼?”
房問氣性大得很,無視越過他去翻箱倒櫃地找清心咒。他向來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給哪吒畫清心咒都隻是順手,主要還是給自己用。
好不容易給自己貼上了,心情平緩了些。梵易還想說些什麼,門外卻有人在叫,根本來不及挽留,房問又摔門走了。
梵易咬着嘴,眼眶開始泛紅。
蒲竹林一眼難盡地看着他要掉眼淚:“……你哭什麼?!”
這不就是你的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