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切望沁出冷汗,推了下眼鏡,擠出一抹笑來。另隻手在背後飛快結印,快要打完了,卻被人抓住。
“沈橋”笑嘻嘻地舉着他的手晃了晃:“聞老師,這是什麼招式,能教教我嗎?”
聞切望暗罵,用力将他甩開拔腿就跑。早說了不要把求救結印搞那麼長,死到臨頭了誰有心情給你一個個打完!
該死,這幻境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的。
路上的遊客仿佛木偶般,頭僵硬地跟着聞切望的身影扭動,一路目送着他下山。
聞切望不曾遇到過這種場面,邊跑邊結着保護局出品麻煩得要死的求救手印,越是心急越容易出錯,反反複複做了四五次才成功。
成功的那一霎有紅光自他指尖射出,沖向西北方,随即不見蹤影。
聞切望掉身朝着那個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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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房問一手捏着個人頭狠狠往樹上砸,随即扭身用力猛踢朝自己撲過來的另一人。
他神色難看,周圍遍是表情呆滞的遊客。都不是真人,處理起來也不麻煩,麻煩的是他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卷了進來。
果真是好手段。
梵易他倒是不用擔心,沈橋和聞切望兩個傻孩子可不太能打。
房問又撂倒了幾個,踩着他們躍到樹枝上。
一般幻境都有邊界,能将他悄無聲息地困住,還拉了這麼多傀儡,這道幻境的規模不可能太大。
房問眯着眼,終于在一個方向看到了模糊的邊境。他壓着身子,腳尖輕點,快速在林間穿梭往那趕去。
他早該發現的,一路上山沒聽見半點蟲鳴鳥叫,這也就算了,那些遊客叽裡咕噜說的話他也都沒聽懂。
難道真是外國人設的圈套,不然怎麼連普通話都說不明白?
房問速度很快,跑了三五分鐘就到了邊界。他對結界之法素來不夠精通,更别提是外國的結界了。
“這破玩意。”房問暗罵。
隻見在半空中漂浮着一個車輪大的法陣,上面繁雜的紋路緩慢旋轉着,盈盈散發着淺藍色的光,中間還有個獸頭形狀的惡魔紋樣。房問前幾年為了打發時間,學過一些西方的把式,但結界這種複雜又深奧的,他是看都沒看過一眼。
他試着在手中蓄力,猛地向那獸頭砸出一道火團,火花四濺,那玩意毫發無損。
房問又砸了幾下,才在法陣邊緣看到些許裂縫。他嘴角勾起,喃喃說:“能打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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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橋自上車起,就發現了事有蹊跷。
他們從保護局到明山要坐車,這是對的。但讓梵易來開車,這就不對了。
先不說他出世才幾個月,有沒有考駕照會不會開車這些問題。就梵易這性格,怎麼也不可能願意老實去當司機的。
沈橋縮在車門邊,試探:“真君,你會開車嗎?”
“梵易”坐在駕駛位,雙手扣着方向盤,從車前鏡向他看去,眸色無光:“會。”
“房問”拍着他的肩膀:“他前幾個月就考了駕照了,你就讓他試試吧。”
沈橋被他拍得渾身發毛,緊緊攥着自己的雙肩包,幹笑着說:“我有東西落了,我回去拿,你們要不先去?”
邊說邊去拉車門,結果被鎖上了。“聞切望”還隔着“房問”朝他抓過來,沈橋眼一閉心一橫,主動朝他撲過去。
“聞切望”動作頓住,沈橋趕緊去扒拉車門,所幸這邊還沒來得及上鎖,他靈活地鑽了出去。“房問”反應極快,抓住他的腳踝往回拽。
沈橋奮力踢過去,好不容易掙脫,鞋子卻沒收回來。他連滾帶爬地從車上下來,在街上邊跑邊大聲求救:“房老闆!救命啊!有人販子啊!!”
很快沈橋就叫不出聲了。因為街上的人看起來也不大正常,個個表情呆滞,視線磁鐵般吸在他身上,隐隐還有朝他包圍過來的趨勢。
都是喪屍嗎!
沈橋心髒狂跳,腳上沒什麼力氣。但也隻能振作起來朝着人少的方向跑,想想有沒有什麼自救的辦法。
慌亂間他聽到包裡有玻璃碰撞的聲音。
沈橋眼睛一亮,邊跑邊拿出了兩個東西。
一瓶是吐真劑,還有一個是玻璃珠狀的三昧真火壓縮升級版。這還是當初在無量山的時候,他向哪吒讨來的。
再次感謝偉大的三太子。沈橋在心中默念。
他将救命稻草握在手中,如果再遇不到一個正常人,隻能說明這個地方就不是真實的。真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沈橋打算來做個小炸藥。
炸他個天昏地暗哀鴻遍野。
這一跑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高速運動了二十來分鐘,再是年輕也體力不支了。
好在路上雖然都是人,但會追他的隻有最開始那一波。
到現在房問還沒有來救他,沈橋估計他那邊也同樣被絆住了。
沈橋躲進一條小巷裡,粗喘着氣,神色糾結,捏着瓶子的力道越來越大。這樣躲下去早晚會被抓到,他不确定要不要弄點大動靜,好讓房問他們發現自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