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擋住路了,廢物。”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從人群中鑽出來,冷的人一激靈。一群人簇擁着一個三角眼、眼角有疤的男人走出來。那男人叫“疤眼”,是毒牙幫的老大,他仿佛才看到布利斯一般,大驚小怪地睜開那雙沒瓜子大的眼,浮誇地大叫:“這不是‘狼人’嗎?怎麼?追獵派的狼狗去當了警犬,還帶回來了自己的主人嗎?”
那邊的人群肆意大笑,惡意毫不掩藏,那笑聲極其刺耳,顯而易見的惡意激得莫達伊動了怒。他臉上不動聲色,被布利斯拉着的那隻手指甲卻開始悄無聲息的變長。惡魔的指甲就是他們的刀,隻要輕輕一抓,他就能捏碎那群人的喉嚨......
指甲的生長停滞了,布利斯的手往下了一些,将莫達伊的手包裹着,食指的指腹按在他尖銳的指甲上。
莫達伊神色一頓,被布利斯這一握安撫住了,默默将指甲收了回去。
布利斯感覺到莫達伊的殺意褪去了,才有餘興擡起頭掃了擋路的人一眼。他面無怒色,隻是将輕蔑的目光落在“疤眼”眼角的疤上,這目光輕飄飄的,卻像利刀,刺得“疤眼”傷口生疼。布利斯猶未滿足,他揚了揚下巴,不屑地嗤笑一聲,亦不掩蓋自己的惡意:“好久不見,疤眼。你的傷好多了嗎?”
“疤眼”勃然大怒,他眼角的傷就是當年鬥毆的時候被“狼人”布利斯拿着紡錘紮出來的。當時他以為布利斯要紮他眼睛,吓得痛哭求饒,最後隻紮在他眼角的位置,害他丢了好大一回臉。
莫達伊發現,當布利斯揚起下巴和“疤眼”對峙時,整個人的氣勢頓時一沉,不複外面的平和冷淡,沉到了一種潛藏着兇狠、暴戾的狀态,像一匹盯住獵物的狼,和這個街區的氛圍融在了一起。
就像,他本來就屬于這裡。
“看來,你傷口痊愈的不錯,”布利斯慢悠悠地向前走了兩步,然後突然沖到“疤眼”面前,像一隻暴起的狼,以手作利齒叼住“疤眼”的喉嚨,把人按在剛剛那人挨打的牆上,慢條斯理道,“才讓你忘記傷疤的痛苦。”他動作太快,“疤眼”防備的手才擡到一半,就被布利斯一掌劈下,随後被掐住脖子,無法說話,無法呼吸。
“疤眼”的手下們趕緊來救人,拳腳直往布利斯後腦勺招呼。當着惡魔莫達伊的面打他的主人,這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了,莫達伊迅速加入戰局,沒伸爪子,隻用拳頭也打得他們嗷嗷叫。布利斯也不是吃素的,一手掐着“疤眼”,另一手還能遊刃有餘地擋住迎面而來的拳頭,踹起人來也沒省力道,沒過一會兒地上就趴了一片。
布利斯把“疤眼”也扔進倒地的人群,讓他們老大下屬待在一起,有利于增進感情。
莫達伊撣了撣衣服上打架時蹭的灰,目光卻一直落在布利斯身上。以前布利斯不是沒動過手,隻不過都是懶洋洋的,更像是吓唬人的花架子,莫達伊沒想到他真的打起架來這麼兇狠,真是......太驚喜了。
莫達伊回味着布利斯踹人的姿态,覺得實在美味,令惡魔着迷。
“疤眼”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呼吸,很知道該慫的時候不能逞英雄,像一條打敗仗的流浪狗灰溜溜地帶着手下跑了。布利斯看着人群走遠了,才走到牆邊,将一開始被打的人從地上扶起來:“你還能走嗎?”
那個人眼皮動了動,他似乎想把眼睛睜開,看看是誰救了他,可他連這也做不到了。
“他快死了。”莫達伊蹲下來,手指撩開他的眼皮,他眼睛已經沒有光彩,情況很不樂觀。莫達伊把食指放到他胸口,指尖泛起暗紫色的光,在心髒的位置畫了一個布利斯看不懂的圖案。
布利斯人類的雙眼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但他總覺得這個人好轉了一些。
“我将他的靈魂封印在軀體裡,隻是暫時的。”莫達伊收回手,“他的軀體損壞成這樣,如果不修補,最終也是承載不住靈魂的。醫藥學我不擅長,送到巴欽那裡吧。”
布利斯也知道,傷成這樣靠人類的醫術怕是救不活了,隻有惡魔能試一試。
莫達伊抓住布利斯和傷者兩人,手往後一拉,幾人直接出現在巴欽面前。
巴欽好好地在地下室做着煉金實驗,被突然出現的莫達伊等人吓了一跳,蛇群更是吓得四散潰逃,巴欽無語地看着莫達伊:“你們走的時候不說一聲也就算了,來的時候也一聲招呼都不打,太不禮貌了。”
“再見,你好。”莫達伊十分有禮貌地打了招呼,一把将巴欽薅過來,“救人。”
“什麼人?”巴欽一臉茫然地接過受傷的人,迷惑地望向莫達伊和布利斯,“我,惡魔,救人?二位先生,你們沒找錯地方嗎?”
“誰叫你是人類的好盟友呢。”布利斯求人的時候總是很有禮貌,“麻煩你了,巴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