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滾燙的朦胧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超脫了掌控。
幾根觸手從身後鑽出,觸手因為濃重的情愫而染上鮮豔滾燙的紅色,觸手尖尖亢奮地向上翹起,“啪叽”一下打到後腰。
觸手末端的小倒刺紮得皮膚有些疼,痛意讓維澤猛地回神,慌張地推開伊迩塔的腦袋。
推開的那一刻,伊迩塔的牙齒不慎刮蹭到,受到刺激的維小澤瞬間失去控制。
伊迩塔低低地咳嗽兩聲,對着維澤擡起頭。于是沾滿水漬的臉就闖入了維澤的視線裡。
伊迩塔的頭發是漂亮的淺金色,當清晨的陽光傾斜着灑落時,頭發會泛射起一層朦胧而夢幻的淺金色光暈,聖潔、純淨、清絕、高貴、冷肅。
然而此刻,幹淨的頭發沾染上了腥澀的污漬,發尾被水漬洇得結了塊,黏糊糊地貼在額邊。
濃郁的污漬甚至落入了眼睛裡,如冰魄般精美清冽的藍色眼睛被糊上了一層淡淡的白,連視線都變得模糊。
上翹的濃密睫羽挂着水珠,上睫毛的水珠随着眨眼的動作粘黏到了下睫毛,在眼前拉出一條纖細的純白絲線,就像芝士年糕裡面的醇郁牛奶芝士夾心。
芝士夾心沿着高挺的鼻梁下滑,在因窒息而微微泛紅的鼻尖處凝結成一顆圓潤可愛的水珠。
除了頭發、眼睛與鼻子之外,還有臉頰、嘴角、下巴、脖頸、衣領。
俊美幹淨的面容被徹底弄髒。
“對……對不起!”維澤飛速移開視線,手忙腳亂地整理衣服,提着衣服往衛生間跑,飛快把門反鎖。
“砰!砰!砰……”心髒在胸腔内激烈地跳動。
維澤把爪爪伸進衣服裡摸了一圈,确定小觸手沒有從衣服鑽出來才松了口氣。
觸手失控,就差一點,差一點身份就要暴露了。(ToT)
他要怎麼向伊迩塔解釋剛才的突然離開?
過往的回憶浮現腦海。
軍雌擡起手臂,将黑洞洞的冰涼槍口指向他。
陰冷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殘忍地紮到身上,維澤僵硬地低下頭,在黑暗中看到了自己——一隻擁有黑綠色觸手的詭異怪物。
維澤很不開心,連帶着蘿蔔都軟趴趴地聳拉了下去。
當伊迩塔知道那隻醜呼呼的觸手怪就是他時會怎麼養?
會憎惡他讨厭他?會像殺死污染物一樣,毫不留情地把他殺死?還是像小說裡寫的那樣,把他這隻異類關進小黑屋用各種殘暴變态的手段解剖研究?
嗚哇哇!簡直太可怕啦!
伊迩塔用溫柔的語言安撫維澤,讓他的不配得感消失了大半,可觸手依然是一條無法抹除的隔閡,橫亘在維澤的胖胖蘿蔔與伊迩塔的榛果味生.殖*之間。
他想與伊迩塔做更多親密的事,很想很想。
維澤難過地把可愛的淺藍色兔子内褲扯開一些,低垂腦袋盯着被伊迩塔的牙齒刮蹭出的紅腫痕迹發呆。
疼,伊迩塔壞!
〔惡魔癟癟翅膀尖尖叉腰生氣氣.jpg〕
受到刺激的眼睛分泌出清澈的淚,淚水漸漸将眼睛裡的牛奶色芝士糊糊沖散。伊迩塔用紙巾擦了擦眼尾的水漬,起身走到與維澤一門之隔的地方,将耳朵貼到門上,一邊聽裡面的動靜一邊思索他家維澤突然跑開的原因。
感受到精神力光團的靠近,維澤立即把褲褲整理好,一動不動地貼着房門。
伊迩塔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不過卻對他家維澤突然溜走的行為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時間短,自卑。
他回憶了一下,發現他家維澤第一次隻有不到10分鐘,不過第一次的時間都不長,時間會随着次數的增多逐漸變長,直至變成正常的15到20分鐘。
所以第二次應該比第一次時間更長才對,可他家維澤第二次隻有6分鐘,時間比第一次縮短了幾乎一半。
或許維澤正是意識到這點,才慌張地推開他試圖延長時間,隻是沒想到還是推開晚了一步。
然而真實情況是:維澤當時的動作太過突然,猛地一下就把伊迩塔的腦袋推得遠遠的,而當時的伊迩塔正沉浸在濃重的情愫與輕微的窒息感之中,對咬腫維澤的事完全不知情。
愈加肯定自己猜想的伊迩塔舔了舔唇角殘留的芝士。
雖然時間欠缺,但是份量足啊。
伊迩塔抿唇細品,淡淡的腥鹹氣息在舌尖蔓延開,除此外沒有其它多餘的味道,略感失落地垂下眼簾。
喉結滾動吞咽下去,伊迩塔打開終端,把維澤的備注改為“寶貝”,從這段時間收藏的表情包庫裡挑選了一個小章魚發送愛心的表情包發送過去,然後又發送了幾份下單小蛋糕的截圖。
看到愛吃的巧克力榛果甜甜圈與三層水果蛋糕,維澤悲傷的情緒立即緩和了一大半,回了一個發射愛心的小老虎表情包。
維澤再次把爪爪伸進衣服裡,摸了一圈确定沒有小觸手跑出來,才打開門與伊迩塔見面。
然後……他看到了一張布滿蘿蔔汁的臉。
維澤懵住,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伊迩塔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的反應,将毛巾打濕遞給他:“能幫我擦幹淨嗎?”
維澤接過毛巾,輕輕擦拭伊迩塔的臉。
毛巾已經吸滿了水,吸不下黏糊糊的奶味芝士,所以芝士就随着維澤擦臉的動作非常均勻地在伊迩塔的臉上塗抹開薄薄的一層,即使看起來已經擦得很幹淨了,依然散發着淡淡的奇怪味道。
維澤低低地垂下腦袋,拿着毛巾的手無措地耷拉在腿側,看都不敢看伊迩塔一眼。
伊迩塔從他手中拿過毛巾,擠了些洗衣液打開水龍頭清洗,邊清洗邊說着安慰的話。
——現在的力不從心僅是因為營養不良,等以後吃胖了身體恢複健康了,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維澤還沉浸在弄髒了伊迩塔臉的窘迫之中,一時間沒有明白這些話背後的另一層含義。
(未來的某天維澤明白過來時,氣呼呼地用小觸手把伊迩塔綁起來,實施了一場時長三天三夜的“懲罰”。)
表白遭到維澤的拒絕後,伊迩塔就将項圈摘了下去,此時已經确定了戀愛關系,所以又把表白那天的項圈拿了出來。
他面對維澤單膝跪地,即使主動将自己放到下位,這種姿态也不顯得卑微,依舊帶着一種高貴冷冽的氣質。
當他擡起眼簾将目光轉向維澤時,清冽的眼眸立即裹上了幾分浪漫的柔情,語氣帶着上位者特有的不容抗拒:“為我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