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詩收起無意中露出的笑臉,收回思緒,繼續想虛靈的事。
短期之内,虛靈已經走至巅峰,而且加上各種議論聲,他身處一個并不牢固的巅峰,随時可能會崩塌。
而這個崩塌時間,自然是由文落詩來決定的。
她拿起常绫的信件,嘴角揚起一抹笑。
*
三日之後,虛靈在某處樂坊内演出完畢,依舊是收獲了熱烈的掌聲。而這掌聲之中,已經夾雜了無數議論。
不少人隻是聽說了坊間四起的負面傳言,懷着證實的心态,為了看看這人是誰而來。可虛靈無甚在意,隻當是出名之人的正常處境,便大搖大擺收起琴,美美等着幾個忠實的樂迷一擁而上,在花團錦簇中回到房間中。
一人連連誇道:“真不愧是我等一路追随了這麼多年的名人啊,哪怕時過境遷,依舊光彩不減!”
虛靈很自然地接受了這份誇贊,心裡美滋滋的,整個人飄飄然,等着衆人繼續誇他。
當然,他也不忘記客套地推脫幾番,以表現他并沒有這麼在意這些吹捧的虛名。
聊到正歡,一個不起眼的人忽道:“虛靈大人,我最近有一煩心事,正好與您有關,不知當不當講。”
虛靈大手一揮:“沒什麼的,請講。”
這人面露難色,吞吞吐吐道:“您可知有一個最近名聲正旺的戲班子,叫 ‘尋光’?”
在場的各位都納悶點點頭。虛靈近日略有耳聞,也點點頭。
“我前段時間在寒聲城中看了他們的演出,不得不說是真好看,就是吧……有那麼幾處台詞,與您給曲子填的詞很像……”
虛靈心下一驚,這麼多年過去,他已經很久沒有寫過曲子,也沒有再填過詞,以前那些都太老舊了。莫非是他最近新寫的詞曲?
“我也不确定啊,隻是感覺而已,我前兩天特意去找買了他們的流傳出的戲折子,仔細對照了一番,越看越覺得像。”
虛靈一聽便坐不住了,把那人手中戲折拿過去,和謄抄的自己所作歌詞一對比,發現當真有好幾處十分相似的,還特意被那好心樂迷标記出來。
他越看越覺得生氣。好啊,早知道就不拿長曉開刀了。本來長曉那事是一出假戲,他若是早知道這有個名副其實的抄襲證據,還至于鼓起勇氣去動長曉這麼一個大人物嗎?
提出這事的那人畏畏縮縮,一臉惶恐,生怕他心愛的樂師因此生氣似的。
不想,虛靈看了一會手裡的證據,便喜笑顔開道:“可真是多謝你了,我相信無論哪一行,都不會允許抄襲一事存在的。我會近日查清此事,還望諸位在證據确鑿之前,切莫聲張,莫要過早下定論,讓旁人以為我是那誣陷别人的敗類。”
話雖是這麼說着,但在場所有人都都心知肚明,虛靈這是擺明了要與尋光正面抗衡的意思。他們的“頭目”都已經表面态度了,他們自然不用咽下這口氣,大可以為他們崇拜的人出頭,把虛靈護在身後。
他是重要人物,不能輕易出錯,因此很多話不能随便說。但他們這些小人物還不能說了嗎?
一時間,不少人已經想好該如何在街上替虛靈喊冤、聲讨尋光了。
虛靈當然看懂了衆人的眼神。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自己不出頭,态度含糊,不明說自己的立場,但是所有人都懂。他有這麼多人可以幫他沖鋒陷陣,何樂而不為呢?
況且,被人抄了,對他來說是好事。群衆都會同情受害的那一方。這樣一來,他名聲會再次大振,短時間之内,根本不用擔心再名聲落寞了。
天助他也。虛靈樂呵呵與衆人聊了些别的,便假意自己要去調查此事,先行離開了。
他自然不會注意到,在他低頭研究那份“證據”之時,放在不遠處的琴,早已被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