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水不适應的扭過了頭,被圓臉女生抱住,她感覺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以呐喊的形式大喊讓她離不熟的人遠一點。
“看到了……” 她最後說。
圓臉女生哭喪着臉放開她:“天啊,這是什麼啊。”
程水松了口氣,她兩條手臂都在過度用力下發酸,她稍稍站的離圓臉女生遠了一點,低頭看向地上還在不斷蠕動掙紮的屍體。
靠……還是好惡心啊。
她扭過了頭。
“我覺得是受到了某種感染。”程水開始整理地上在戰鬥中弄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外面的那些人一定不會突然變成那樣,可能是某種病毒吧,就像狂犬病。”
圓臉女生抽噎着,盯着她的動作看:“什麼?病毒?我真的以為是恐怖襲擊來的,靠,我還定了下下周回國的機票,新南你退錢啊。”
“你是哪個學校的?”
“新南威爾士大學,我學金融的。”圓臉女生說,“你呢?”
新南威爾士大學也在悉尼,在全球大學排行榜上和悉尼大學不相上下,學校官方經常表面親密,背面蛐蛐,屬于塑料友誼的關系。
“悉尼大學科學,主修生物。”程水把地上的雜物整理了一下,靠在竈台上,說道。
“哇!怪不得你知道病毒這些,早知道我高中就選修生物了,說不定還能有點用。”圓臉女生癟着臉,說:“都這種情況了,誰還需要學金融的啊。”
程水笑了笑。
她把目光重新投向地上的屍體,突然,她發現了什麼。
手。它的手。
記憶回到了昨天,她想起來自己是怎樣在恐懼和激動下用刀砍中拉丁裔男人的手,皮膚肯定是破了的,應該也有流血,走廊昏暗,她沒有看清楚,但一天時間内,傷口不應該會惡化成這樣。
它的手掌上有一道刀砍的痕迹,腫脹得像被打進了毒液,皮肉四周泛起濃重的紫黑色,周圍細小的血管凸起,呈現出蜿蜒的暗紅色網狀,一直延伸到手臂停下。
按照狂犬病的傳染機制,如果有受到感染的人的唾液觸碰到傷口,病毒就會進入人體組織,逐步入侵神經系統,直到受害者徹底感染。
那麼,會不會有可能,昨天男人被砍傷後,接觸過感染者?
那為什麼他會在受傷後突然發病呢?
這種病毒的運作機制到底是怎樣的?
程水咬着唇,出神地想着。
“哎!還沒問你叫什麼呢?你叫什麼呀?還沒謝謝你的餅幹,真的救我大命了,我本來都要魂歸西天了,真是太謝謝你了。”圓臉女孩笑嘻嘻地說,眼睛彎彎的:“我叫凱西(Cathy),中文名叫黃雅樂。”
“我叫程水,程序的程,水就是那個水,喝的那個。”程水的思路被黃雅樂的叽叽喳喳打斷了,她沒有不滿,站起身,看向她說。
“沒有英文名嗎?”黃雅樂下意識問。
澳洲留學生之間為了方便,很多時候其實并不怎麼用中文名互稱,除非此人并沒有英文名,或者剛來澳洲不久,不适應這樣做。
“我沒有英文名。”程水說,“或者你可以叫我water?”
黃雅樂笑起來,她有顆虎牙,一笑就露了出來:“還是程水好聽。”
程水也笑了,她奇異地放松下來。
“你能幫我個忙嗎?”程水指了指地上的肢體,又指着斷成一半的掃把。“幫我把這個弄出我的房間,謝謝你,不然太惡心了。”
兩人合力,把地上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屍體的屍體丢出了房間,房門被關上,現在室内終于隻剩下她們兩人。
程水重新拿雜物把門堵住,擰着眉環視室内,又動手開始收拾起東西。
黃雅樂好奇地看着她:“現在要收什麼?”
程水停下動作,好笑地說:“難道你還要住在這嗎?看地上那攤血,沒水能清理掉,會很臭的。”
黃雅樂哦哦地點頭,反正她下來的目的就是跟着程水一塊走,她跟着疊起被子,看着程水拿出了兩個大黑包,往裡面裝着食物,手電筒,一切用得上的東西。
“咱們去哪啊?”黃雅樂看着程水裝了大把東西進包裡,問了一句。
“我們隔壁先住一下吧。而且,我們剛剛發出的動靜太大了,不對,是我這間房間這兩天發出太多動靜了,這棟樓裡的人隻要沒聾,就能注意到這裡。”程水裝好一個包,看過去,“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還住在這裡很容易被圍攻。”
黃雅樂點點頭:“好有道理。”
程水裝好另一個包,遞給黃雅樂,打開了窗戶。炎熱的熱風夾雜着腐臭的刺激吹進來,兩人都不由自主的皺了臉。
“你跟着我就行,小心點,窗框容易滑,我先過去,然後我再接着你。”程水攀上窗戶,轉頭看了眼黃雅樂說。
黃雅樂看着她的動作,眼神亮亮的,這讓程水不解地皺了皺眉,她在心裡發出一個問号,嘴上什麼都沒說,默默地攀過了窗戶來到鄰居家。
一番折騰過後,兩人同時癱倒在鄰居家的地闆上,齊齊松了口氣。
“終于安全了嗎?”黃雅樂眼神發空,喃喃道。
“吃不吃東西?”程水撕開一包餅幹,看向她。
“要!”